一股脑儿将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根本没有该不该说一理。
刘善手扶栏杆,听到李密这愤愤之言,不由冷笑一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刘氏皇族如何残酷对待你们,可你们这些益州士族,何曾扪心问过自己,你们对蜀中那些穷苦百姓如何?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们何曾对那些可怜的百姓有半分怜悯?
你们对我刘氏皇族,又是否忠心?私通外敌,谋朝篡位,你们何曾对我大汉,有半分忠诚?
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没,谋取你们益州士族的利益,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们自己信吗?
听到刘善这来自灵魂的三连问,李密等人,脸上无不显出不太自然的神色。
说来说去,他们之所以反抗刘氏皇族,还不是为了将他们益州士族的利益最大化。
天府之国这块肥肉,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益州士族已经吃了几千年。
现在竟有些外来户前来抢食,他们如何甘心?
刘善见李密等人沉默不言,脸上冷笑更盛,随意招了招手。
片刻后,四层楼上,便出现了四个人影。
四人缓缓行到栏杆后,眼望底下人群,眼神复杂莫名。
下面李密等人,见到陡然出现的这四人,本来已经毫无表情的脸上,瞬间疑惑满满。
一双双眼睛,好似见了鬼一般,睁得大大地盯着那四人。
谯ashash谯ashash谯允南,你ashash你没ashash没死?!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疑问惊叹号。
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谯氏已被灭门了啊,怎么现在又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难道,莫非,这狗皇帝竟然找了与谯周一模一样的人来顶包。
可是,即便能找到一人顶包,又岂能找到与他四个儿子一般模样的人来冒充哩?
霎时间,众人只觉满头雾水,实在无法他们四父子,怎么死而复生的。
唯有奸狡如鬼的李密,愣了片刻,旋即恍然,朗声道:狗皇帝,好计谋,好城府,好算计啊,竟然为了引我等上钩,假意赐死谯氏一门,当真深谋远虑啊。
李密话落,其余众人,也瞬间恍然。
当初赐死谯周一门的人,可都是皇帝派去的内侍啊。
若皇帝不想让他们死,那还不简单至极么?
随便弄个什么障眼法儿,自然可以让他们深信不疑。
当初,无论是他们益州士绅,还是鲁王一党,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便是在等皇帝会如何处置谯氏一门。
若皇帝善待谯氏一门,他们这些益州士绅未必能够感觉到足够大的危机,然后愤而开始实施蓄谋已久的计划。
若皇帝灭了谯氏满门,鲁王一党,也就可以瞅准时机,与他们这些感觉到危机来临的益州士绅相勾联,共同密谋发动政变。
可他们怎么也想到,他们的一切密谋,以及所思所虑,尽全部落入了这狗皇帝的掌握之中。
这一瞬间的明白,他们终于觉得,眼前皇帝的可怕。
也可悲地感觉到,在这狗皇帝面前,他们真的像是一群可怜的小丑。
什么螳螂,什么黄雀,什么雄鹰,最后统统都逃不出狗皇帝这个猎鹰人的计划之中。
无力!
悲哀!
以及深深的挫败感,顿时让这群人,连死的勇气都丧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