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盈儿这表情，刘善愣了下，试探着道：盈儿，你这是？

张盈儿俨然一笑，喃喃道：陛下向来古道热肠，难道这除夕之夜，不怕冷落了那独椅楼台望良宵的女子么？

说着，张盈儿又将车帘掀开了些。

刘善抬目，便看到大芳苑三楼的阁楼，正有一个熟悉的倩影倚窗而望，好像是望着无星无月的天上，又好像是含眉望着自己。

看到此情此景，刘善心中微动。

与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的张盈儿相比，吕悠柔就清冷孤寂了太多。

这三四个多月以来，与她见面总共不到三次，其中两次都是与她在做那爱做的事，剩余的仅有一次，还是在青羊肆初次见面。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善对于身世可怜的吕悠柔，与那大芳苑的恩客并无多少区别。

可是，刘善也没想到，张盈儿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不仅不对自己钟情一个红尘女子而心生妒意，反倒有意将自己带到这大芳苑，让自己看到凭窗而望的吕悠柔。

顿了顿，刘善只能尴尬一笑，对张盈儿道：盈儿这个古道热肠用得好，但你这是要在除夕之夜，把孤撵到大芳苑里过了？

张盈儿闻言，噗嗤一笑，捶了捶刘善的肩膀，啐道：陛下想得倒美。你跑大芳苑里过了，后宫那许多姐姐和一众子侄谁来管啊？

按照礼制，除夕之夜，皇帝理当将还在京中的所有子女、孙辈召集在宫里，围坐一起，烤着火炉，闲话家常，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

如果刘善现在跑到大芳苑里陪吕悠柔了，那皇宫里那么多妃嫔、那么多子孙，谁来招呼？

更何况，现在是乘着龙辇，在一众文武官员和几千将士的护送下，刘善身为帝王，即便行事再是不忌，但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跑到大芳苑这烟花之地去。

不然，国统何在？

见张盈儿这般说，刘善一时疑惑道：盈儿，你既不是要撵孤到大芳苑，却又为何让孤见着她？

张盈儿闻言，神秘一笑，不答反问道：陛下，今夜，你可希望悠柔妹妹入宫来陪你？

刘善心思大动，也反问道：难道，盈儿今夜不想陪孤么？

张盈儿红唇翘了翘，啐道：妾才不想陪陛下哩，每次都粗鲁得很，妾哪经受得住？

刘善闻言，哈哈一笑，刮了刮张盈儿的鼻梁，戏谑道：盈儿练武之体，又是虎狼之年，孤这老迈之躯，应该是怕你才对哟。

张盈儿见刘善说得越来越孟浪，脸上早已红得如苹果，脑袋也埋得极低极低，声如蚊蚋道：陛下羞死个人了，奴家，奴家不过芳龄二八，哪里是虎狼之年？明明是你，是你日日练那五禽戏，身子骨如狼似虎，每次硬要欺负奴家。哼，不理你了ashash

说到最后，张盈儿已将脑袋埋进了胸膛。

但所说话语，却已让刘善浑身燥热。

看来，张盈儿这初尝男女滋味的新妇，在自己两个多月的调教下，终于向着女权迈进了一大步，言语之间，也深得刘善真传。

哦？原来盈儿刚满二十八岁哩，距离虎狼之年的确还有数载。那孤，轻些？

话落，刘善面泛邪笑，便要伸出魔爪，往张盈儿抓去。

张盈儿哪会让他得逞，嘤咛一声，躲开刘善的魔爪，娇嗔道：陛下，留些精神，晚儿个自有人来拾掇你哩。

刘善哈哈一笑，又望了眼大芳苑阁楼上的人影，终是移开目光，掩上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