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诸葛瞻同样惊喜的，还有那些围在四周的宫女、内侍。

即便叶正等大匠堂各匠官，见到沼气管口燃起了腾腾火苗，也兴奋得手舞足蹈，激动非常。

火苗窜起，也就预示着这座沼气池真正建设成功,可以投入使用了。

刘善看着这簇火苗，再扫了眼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诸葛瞻脸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道：思远，此物，便是孤与大匠堂一起研发的沼气池，你看如何？

诸葛瞻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铁管口冒起的蓝色火苗，有些难以置信地道：陛下，这沼气池，竟能无薪生火，实在太神奇啦。不知这里面所装的，是何物哇？

刘善见他像个好奇宝宝般看了又看，不由笑了笑，不答反问道：思远，你且猜猜，这沼气池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旁的叶正等人见皇帝陛下有意考较诸葛瞻，个个面上带笑，将目光全部凝聚于他的脸上，想看看他会给出个什么答案。

诸葛瞻闻言，只得围着沼气池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有些不太确定地道：陛下，这沼气池下面装的，莫非是动物油脂等可供引燃之物？

刘善闻言，哈哈一笑，摇头道：思远觉得，孤是那等奢靡之君么？

东汉以来，夜间用来照明的灯，主要有油灯和烛灯两大类。

油灯是将灯芯浸在动植物的油脂里，然后点燃。

而烛灯，却是用蜂蜂分泌的蜡（黄蜡）或者白蚁虫分泌的蜡（白蜡），凝固在烛台。

灯芯点燃后，蜡灯内的蜡随着温度升高融化，便可作为油膏燃烧。

现在的人还没有发现石油、天然气等，所以夜间照明，燃烧的都是民脂民膏，代价不是一般的大。

正因为代价很大，因而普通百姓家庭，晚上几乎是不会点灯照明的，天一黑，便即上床生产去了。

只有皇宫大内、富贵之家，夜间才会点灯照明。

但即便有钱点灯，灯光也昏暗无比，时人才有一灯如豆的说法。

常人点灯都成困难，诸葛瞻现在居然说这偌大一个沼气池里全是装的油脂，岂不是说自己这皇帝，太过奢靡浪费了么？

诸葛瞻听到刘善此话，也只能尬笑一声，捋着有些稀疏的胡须，沉吟片刻，再道：陛下，难道里面，装得是可以点燃的干柴？

孤还烈火呢。

刘善闻言，撇了撇嘴，对一旁掩嘴而笑的张牛道：老狗，给孤的吏部尚书说说，这里面，装的是何物哇？

张牛忍住笑意，对诸葛瞻道：诸葛公，这里面装的，乃是夜香等物哩。

夜香？

饶是诸葛瞻镇定非常，陡然听到张牛揭开谜底，还是不由虎躯颤了颤。

这沼气池下面，居然装的是臭不可闻的夜香。

换句话说，现在铜管上燃起的腾腾火苗，居然是人畜粪便提供的。

这这这，这是何原理啊？

诸葛瞻这下又是一脸懵逼，眼望刘善，一脸的不可思议。

刘善哈哈一笑，对诸葛瞻道：这原理嘛，孤说是化学决定的，你信不？

诸葛瞻闻言一愣，呆呆地道：又是化学么？这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简直巧夺天工。不知那化学，现在在何处哇？臣真想拜见一下他的真容哩。

刘善听到诸葛瞻此话，只能又打个哈哈，随口敷衍道：这化学么，比起曾经的高道左慈还要神秘，来无影去无踪的，孤也没法强留啊。

诸葛瞻闻言，不由面带惋惜，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满面笑意的叶正见诸葛瞻不再追问十万个为什么，这才对刘善轻声禀道：陛下还请移步，殿内已安装上了沼气灯。

刘善点点头，便在叶正等人的带领下，进入距离这处沼气池四五丈远的皇宫东殿殿宇。

进了殿内，众人果然便见到，一根根铁管已架设在各处。

铁管端口，缀着一颗颗圆形小球，也不知是什么。

叶正将刘善请进殿中，然后走到屋中一个小球前，伸手拧开小球上面的一个阀门。

然后，便有一个匠官掌着一盏油灯，行到刘善面前，恭敬道：陛下，请您点灯。

刘善接过油灯，面含笑意地行到那颗小球前，轻轻将油灯送到小球附近。

嘭ashash

一声轻响，小球瞬间发出晃眼的光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