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立即禀道:臣以为,霍仙儿虽然行事有些鲁莽,但还算孝顺。若真要往南中去,即便不征得霍夫人的同意,也会给她留下一言半语,免得让他们担心。但现在,霍仙儿是突然失踪,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去处。
刘善听到秦仲这个解释,顿觉有理。
霍仙儿的确有些没规没矩的,但她本性良善,也会疼人。
不然,她不会经常往皇宫里跑,来为之前遭受冷落的皇后张盈儿解闷儿。
如果真要悄悄去南中找她爹爹,怎么也会给她母亲留下字条什么的。
偏偏现在一无所有,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似的。
刘善凝定心神,对秦仲吩咐道:你既然有此怀疑,便让龙影卫加紧在京城四处查访。
秦仲闻言,抱拳应喏,便要转身离去。
刘善立即唤住他,郑重叮嘱道:此事暂时勿要泄露出去,即便是皇后和霍家问起,都不要透露半个字。另外,对京城中那些耕牛中毒之事,也要加紧查探。
秦仲再次应喏,待刘善再无吩咐,才躬身辞别,骑着快马离去。
刘善双手负背,举目扫了眼四下茫茫一片,喃喃道:年关将至,这咄咄怪事,仍旧有人不想让咱大汉太平哟。这次,到底又有什么阴谋哩?
先是南中突然爆发瘟疫,然后是霍仙儿失踪,再到今次几百头耕牛中毒而死。
这一连串的偶然事故,背后又有多少推手,刘善也无从得知。
张牛见刘善面带忧色,立即上前宽宥道:陛下,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拙劣伎俩,在您正道光辉的照耀下,早晚都会显出原形,绝对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刘善闻言,呵呵一笑,点头道:你这老狗,倒说了句人话。这些阿猫阿狗,战阵上搞不赢老子,便像蛆虫一样妄图毁我大汉根本,想得倒美。
说着,刘善把大袖一甩,踏步便上了马车。
张牛跃坐车头,拿起马鞭,在何方的护持下,径往皇宫返回。
刘善坐在马车中,又想起一事,掀开车帘,向骑着高头大马护持在车旁的何方道:何都尉,孤记得,你们家也有几亩田产对吧?
何方听到刘善所问,连忙牛头,恭敬道:回陛下的话,臣家以前世代为匠,本无田产。幸得陛下恩宠,对某和家父几番赏赐,资财不少,因而就买了几亩薄田,让娘亲也能在京中城郊安定下来。
刘善闻言,满意地点点头,道:如此也好,你们为孤鞍前马后的,自不能让令堂继续受苦。
何方赶紧道:谢陛下隆恩。
刘善笑了笑,另道:既然你家也有田产,孤倒想问问你,你们家的田土肥力几何?亩产怎样?
何方挠挠头,思索了下,回道:都是买得富豪家的劣等田土,不怎肥沃。亩产嘛,据家母近来说,一亩可产稻谷五斛。
五斛?
刘善记得,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曾在《养生论》中记载:一亩十斛,谓之良田,此天下之通称也。
由此可见,一亩地如果能收十斛粮,在这个时代那已经属于高产了。
魏晋的亩,大约一亩半等于后世的一市亩。
因此,这时一亩收十斛,便等于一市亩收十五斛,也就是后世的一百五十公升,约莫能装稻近两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