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铭说得拍卖行叫金瑞得,在宜海小有名气,以玉石及瓷器为主,每个月都会举办一次拍卖活动,而最近一次就在今天。业内传闻他们这次将会拍卖一件乾隆官窑粉彩,起拍价一千万,在业内引起哄动,因此会场内早早就座无虚席。
叶天戴着墨镜坐在人群中,没有人把这个衣着平平的年轻人放在眼里,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着今晚的重磅藏品粉彩。江宇铭向这里走来,有人认出他,立刻站起来伸手套近乎:“江总,您也在呀,真是幸会,幸会啊!”
江宇铭目不斜视,直接越过他来到叶天面前,弯奢压低声音说:“老板,事情都安排好了。”
“照我说的去做。”叶天靠着椅子淡淡说。
“是。”江宇铭恭敬点头离开,让坐在附近的人都目瞪口呆。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堂堂东伦财团总裁,怎么会对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这么恭敬!他们打量着叶天,眼神里已多了几分畏惧。
拍卖会正式开始,在经过几件藏品预热后,重头戏官窑粉彩瓶在众人期待中登场,抢拍价一路飙升。坐在席上的管鹏面露得意,示意推手继续抬高价格。果然,不管推手出价多高,江宇铭都比他高出五百万,最终这价藏品在四千五百万的天价中被一锤定音。
“恭喜江先生获得这件乾隆官窑粉彩瓶!”主持人兴奋宣布,现场欢呼声一片。
“真是个白痴。”管鹏暗暗嘲讽。
藏品即将被送往后台,江宇铭却在这时领着一位白发须眉的老者走上来说:“按照拍卖规定,我只要支付了价款,这件藏品就正式属于我,对吗?”
“是的江先生,具体事宜稍后会有工作人员跟您联系。”主持人说。
“我希望现场对藏品进行检验。”江宇铭说。
“抱歉江先生,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先例,不过您可以放心,所有从金瑞得拍出的藏品,均具有合法证书。”主持人婉转拒绝。江宇铭从怀里抽出汇款凭证说:“四千五百万已经汇入贵行帐户,这件藏品现在已经属于我,难道我还没有资格吗?”
主持人看着汇款凭证愣住,他从业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当场付清价款的人!江宇铭示意老先生上前,老先生戴着白手套,仔细观察藏品,整个会场屏气凝神,都在等待结果。
近半个小时后,老先生抬头用笃定的语气说:“这件藏品是假的。”
“什么!假的?”会场顿时骚乱,议论声此起彼伏。管鹏一点也不慌张,靠着椅子轻蔑道:“随便找个老头就说东西是假的,江先生想坑人,手段也未免太拙劣了点。”
“就是啊!金瑞得这么间公司,怎么可能卖假古董,他们纯粹是找茬!”
“真没想到这东伦财团这么没气魄。”
“突然冒出来的公司,跟暴发富似的,哪能跟鼎盛集团比,管总说是真的,那东西肯定就没问题!”
周围唏嘘声不断,都在嘲笑江宇铭自不量力,叶天把一字一句都听在耳里,始终神情平静,不为所动。他既然安排江宇铭去做这件事,就有绝对的把握!
江宇铭不慌不忙说:“我先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老先生是著名国学大师及文物鉴定专家周贤周老先生,想必在座诸位都有听过。周老先生隐居多年,潜心研究,桃李满天下,这次我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才能将他请到现场。”
听到这番话,会场一片哗然。对文物古董稍感兴趣的人,都知道周贤老先生的大名,说他是鉴定界的泰半完全不为过,现今活跃在古董界的专家几乎都出自他门下!前一刻还信心满满的管鹏眼中顿时闪过慌乱,江宇名又说道:“为保险起见,除了周老先生,我还请了其他几位。”
随着落下的话音,又有四位身穿中山装的专家走上来,无一不是在文物界赫赫有名,他们纷纷向周老先生行礼,态度恭敬。
“这件藏品的底足确实是乾隆时期的官窑,但瓶身却是出自晚清民国,再经由现代技术拼接烧制而成,并不是正品。”周老先生说。
“老师说得不错。”四位专家在经过观察后,纷纷表示赞同。
会场舆论已经一边倒变了风向,纷纷指责金瑞得卖假货,前位几名拍下藏品的买家当场要求退拍。江宇铭微笑说:“贵行明文规定,一旦发现假货,将按价款双倍赔偿。这是我公司的银行帐号,你们最好在今天将九千万打进去,否则我们法庭上见。”
“赔钱!马上赔钱!”愤怒喊声不断响起,现场已乱成一团,无法控制。管鹏脸色铁青,站起来想从侧门离开,叶天早有预料,不动声色挡住他去路。
“好戏还没结束,这么急着走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