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依旧住在那间小的可怜的次卧里,他之前的物品已经全部赵玉兰丢掉了,床还是那张木板床,上面只铺了一块薄薄的布,连条被子都没有。曾经他在这里睡了一年,也忍受了一年非人的待遇,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他却放着高床暖枕不睡,再次回到这个地方,这世上,不会再有比他更傻的人了!
叶天自嘲一笑,敲门声响起,他抬头看到姜若雪站在门外。
“这个你先用吧。”姜若雪把怀里的一床被子放在床上给他。叶天惊喜不已,虽然被子是旧的,但对他来说,已经比任何珍宝都更让他高兴!姜若雪望了他一眼问:“小芸说得是真的吗,你真的一直在医院照顾我?”
“如果我说是,你会相信吗?”叶天反问道。
“我不知道。昏迷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有人在陪我,他说了很多话,但我一个字也没记住,或许那只是我在做梦而已。”姜若雪若有所思说。叶天想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姜若雪却顾自摇摇头,抿唇低语道:“算了,想这些干什么,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不可能是你。”
说完,姜若雪转身离开,徒留叶天在原地伤感。
第二天刚天亮,赵玉兰就咣咣咣敲门让叶天去做饭,叶天熬了一锅粥,又煎了几个蛋,赵玉兰刚喝一口就把筷子往桌了一砸骂道:“你想烫死我啊,不知道先放凉了再端上来吗!连顿早饭都做不好,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我再去给你盛一碗。”叶天按耐着性子说。
“借住就要有借住的样,明天早点起来,把我伺候高兴了,你才能在这继续住下去。粥我不喝了,冰箱里有包子,你给我蒸几个去。”赵玉兰翘着二郎腿说。叶天的手狠狠握起,姜若雪皱眉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听见我妈说的话没有,还不快去。”
叶天默默收拾起碗筷往厨房走,赵玉兰故意踢了脚旁边的椅子,叶天没有注意,勾到椅脚,手里的碗咣啷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下粉碎,白粥淌了一地。
“你手断了啊,连个碗都拿不稳!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收拾干净!”赵玉兰一拍桌子站起来。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叶天却有火发不出来,他蹲下来收拾碗碎片。赵玉兰走过来,垂眉趾高气昂看着他说:“越没用的男人,就越要勤快点,要不然就是垃圾,早晚会被扫地出门。哎呀,差点忘了,你早就被我扫地出门了,现在我肯再收留你,你得感恩戴德才对。”
“放心,我会记住的。”叶天捏紧一块碗片说。
“这样还差不多。好好一个早上,全让你给破坏了,算了,我出门逛逛去,饭我不吃了。”赵玉兰提上包扭头就走。叶天把碗片越握越紧,鲜血从他掌心滴落。姜若雪的声音响起:“大清早就惹我妈不高兴,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叶天抬起头,姜若雪冷冰冰的递上一张创口贴。叶天愣了下道谢,姜若雪说:“你不用谢我,是我妈让你住在这里的,我们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真的把什么都忘了?”叶天还是无法相信。
“不,我没忘。”姜若雪的话让叶天欣喜若狂,但很快的,接下来的话又将他再次打进入地狱。姜若雪说:“我记得你左拥右抱,见异思迁,记得你贪财好色,卑鄙下流,我什么都没忘。”
叶天自嘲笑出声,命运真是对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啊!姜若雪忘了叶天对她的帮忙,对她的守护,对她的爱意,却独独记得那些带给他们波折的误会!所以姜若雪现在才会比以前更加冷漠!叶天手掌上的伤口在滴血,心也在滴血,而他的痛,姜若雪一点也不明白!
姜若雪出门去了公司,叶天收拾好客厅,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他。坐进这辆车里,叶天又再次变成无所不能的东伦财团总裁!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叶天回来的时候,姜若雪和赵玉兰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赵玉兰看见他就吼道:“你死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还不快去给我倒洗脚水,逛了一天,脚快酸死了。”
叶天调好水温给赵玉兰端过去,赵玉兰脱鞋往里面一伸,一股烂咸菜味透过水蒸气蔓延。赵玉兰靠在沙发上说:“下回早点回来做饭,要是再这么晚,我直接把门给你反锁了!”
“我不是你们家的佣人。”叶天压抑着怒气说。
“不想干就给我滚啊,没用的东西,还敢跟我顶嘴!”赵玉兰抬脚踢向叶天。
叶天被赵玉兰踹得一踉跄,衣服留下明显一道水渍脚印。怒火在叶天心中燃烧,他的拳头狠狠握,正要发泄出来时,姜若雪开口说:“他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上门女婿了,我们没权利再指使他做再做这的了。
“怎么没权利了,他在我们家白吃白喝一整年,现在正是好好弥补的时候!”赵玉兰一脸理所当然。
“算了妈。你去休息吧。”后面半句话是姜若雪对叶天说得,虽然饱受屈辱,但姜若雪的这句话,让叶天感觉自己的付出至少有所回报!他走了后,赵玉兰问道:“不对呀,你以前最不爱搭理他,现在怎么还帮他说起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