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雪来到砖厂宿舍,正巧遇见陈教授他们从墓坑回来,由于昨天暴雨,墓坑周围的土质仍然潮湿松软,不适宜挖掘,考古队只能打道回府。远远看见姜若雪站在门口,土龙不禁向叶天投去敬佩目光:“老大,你真是料事如神啊,说她今天会来,还果真来了!”
叶天扯了扯脸上的围巾,又把帽沿压得更低,庆幸早上出门时乔装齐全,不至于让姜若雪认出来。姜若雪看到他走在考古队里,不禁露出诧异神色。陈教授上前问道:“姑娘,你怎么来了,有事找我们?”
“教授,上次我贸然闯进来,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真的很对不起。”姜若雪歉疚道。
“别放在心上,再说这地方也不是我们的,我们只不过是暂住而已。”陈教授笑呵呵的说。姜若雪说起来意,询问他最近有没有看见可疑的人,陈教授说道:“你是为昨天矿山那场大火来的吧?我们几个都是来考古的,除了墓坑,其他地方哪也没事,没见过你说得可疑人物。”
“昨天那火不是打雷引起的吗?”有队员反问道。
“如果说是打雷,也太巧合了一点,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能有人蓄意纵火。”姜若雪说道。
“如果有人纵火,那肯定也是被逼急了,凡事都有因果,多行不义必自毙!”队员们以前没少吃矿山的亏,现在多少都有点兴灾乐祸。姜若雪不知道两者间的过节,以为他们故意落井下石,皱眉反驳道:“任何因果,都不能成为违法乱纪的理由!难道因为一己么心,就可以为非作歹、烧杀抢掠吗?如果是这样,法律存在的理由是什么,受害者所承受的损失又该怎么办!”
叶天一怔,眼神里露出诧异。姜若雪性格清冷温和,极少有这么疾言令色的时候,但现在为了胡成辉,她却敢和这么多人对质!叶天的心在下沉,难道她对胡成辉动心了?
考古队员面露尴尬,陈教授忙打圆场道:“姑娘你别动怒,他们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我代他们向你道歉,至于你说得可疑人物,我们真没见过。”
姜若雪不再说什么,她来到叶天面前,望了他一眼后问:“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叶天点了下头,跟她来到一处僻静的山坡,姜若雪转身直视他,神情严肃问:“上次在旅馆门口,你跟我说不要签这份合同,因为它会让我一无所有,指得是这场大火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叶天应道,变声器让他的声音很低沉,压得低低的帽沿遮住了他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姜若雪又追问:“这场火是不是跟你有关?如果你不是事先知道,怎么会来警告我不会签合同,别跟我说你会未卜先知。”
她的眼神清冷明亮,宛如投进寒潭的月光,直射人心。叶天哼笑一声说:“如果这场火跟我有关,我又何必来告诉你别签合同,这不是在自掘坟墓吗?”
叶天猜到姜若雪会来,早已想起解释理由,姜若雪果然一愣,片刻后又问:“那你说得一无所有,究竟是什么?”
“你了解胡成辉吗?”叶天看着她问。
“我们是朋友,他是个好人,帮了我很多。”姜若雪对胡成辉的看法已经改观,但也仅仅是出自感激而已。叶天误会了她的意思,心猛得一沉,自嘲哼了声道:“好人?这个评价还真是高,看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
“想让我相信你,就摘下围巾,告诉我你是谁。”姜若雪说。
“等你知道我是谁后,就更不会相信我。”叶天后退几步,摇头道。姜若雪追问:“为什么,我们以前是不是就认识,你这么做究竟是在帮我,还是想害我?”
“我从未想过害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小心胡成辉。”说完后,叶天毅然离去。
“等等!”姜若雪情急追过去,山坡有弧度,她没有踩稳,身体向前扑去。叶天听到她的惊叫,转身伸手将她抱住,两人撞到一起,从山坡滚下。下面全是树,叶天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自己后背结结实实撞到树干,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险些失去意识。
姜若雪惊魂未定仰起头,一双熟悉的眼晴映入视线,姜若雪愣住,伸出手想扯掉叶天的蒙在脸上的围巾。叶天回过神,迅速阻止她的手站起来。
“你是——!”姜若雪一脸难以置信,但又不敢肯定。
“你认错人了。”说完这句话,叶天快步离去,他害怕再多留一秒,就会被姜若雪认出!姜若雪失魂落魄站着,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久久没有动。
工头来找胡成辉,说自己查清楚了,最近在县上买过这么大捆电线的人,除了电工外,就只有土龙!工头说:“这小子是个地痞,以前在我们矿上看场子,一天到晚吆五喝六,拽得不行,连我这个工头都不放在眼里!就是前段时间来找咱们提涨工资的那个人,老板您当时没同意,他一气之下就说辞职不干了。我猜他肯定是因为这个怀恨在心,所以才烧了仓库!”
“区区一个地痞,也敢跟我做对!”胡成辉大怒,一掌拍在桌上,“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听说他离开矿山后,去了考古队给他们看墓坑去了。”工头说。
“找几个手脚利索的,明天跟我一块上山,这笔账,我要跟他好好算清楚!”胡成辉眼里冒出森寒冷光。
回到旅馆的姜若雪心绪复杂,始终难以平静,在犹豫许久后,她终于下定决心拨通林雅心的电话,林雅心好奇的声音传来:“明天太阳要从西边出来吗,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
“林小心,很抱歉打扰你了,我想问你一件事。”姜若雪说。
“什么事呀,你说吧。”
沉默片刻后,姜若雪鼓起勇气道:“你最近见过叶天吗,他还在不在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