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医院顶层的豪华病房里,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慢慢睁开了双眼。
他盯着天花板消化着脑中突然涌入的那些记忆,就听到门口响起一声娇滴滴的女声,“盛年哥哥,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越盛年将目光移到一进门就哭得真情实感的赵清月的身上,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赵清月悄悄观察着越盛年的反应,和平时并无出入,胆子也大了些,她直接拉住了越盛年的手,挤出几滴眼泪,“盛年哥哥,我好害怕啊,好害怕你就这样在丢下我一个人,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吓我了好不好?”
越盛年挣开赵清月的手,蹙了蹙眉,然后支撑着身体坐起来。
赵清月极有眼色地想要扶一下越盛年,却被他用力挥开,整个人跌坐在冰凉的地砖上。
赵清月不可置信地看着越盛年,憋着嘴委屈地小声哭泣,“盛年哥哥,你这是做什么,我……”
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越盛年不耐烦地打断,“闭嘴,收起你虚伪的嘴脸。”
赵清月以为越盛年是从江景那里听说了什么,急忙跪着扑到了床头,“你不要听江景胡说,她都是骗你的,盛年哥哥,难道你被她害得还不惨吗?你为什么还要相信那个满嘴谎话的女人!”
越盛年扭头吩咐保镖,“把这个女人拉远点。”
两个保镖点头走过来,依照命令一人拖着赵清月一条胳膊将人拉到了越盛年床尾对着的墙边。
赵清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越盛年冰冷的神色,大声地喊着“盛年哥哥”。
“闭嘴,满嘴谎话的女人究竟是谁,难道你不清楚吗?”
赵清月慌张地看着越盛年,却依旧不死心,“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他们都在骗你啊盛年哥哥,难道这段日子里你看不出来谁才对你是真心的吗?盛年哥哥,你要相信我,不信的话……不信的话你就让她出来跟我对峙!”
赵清月已经被逼到了死胡同,她慌乱中只好出此下策,正好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针对她。
越盛年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鬼魅,带着冰封万里的无情,“是我,已经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什么!怎么可能!”赵清月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
“我暂且放过你,等江景的事情水落石出后,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赵清月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从那天之后,赵清月就被越盛年软禁在家中,而越盛年则派人继续追查江景的下落。
他依旧不相信,江景会离开这个世界。
助理带着厚厚的一沓资料走进了tip顶层的办公室,“越总,这是这段时间赵清月和赵远枫两人所作所为的所有资料,但是关于江小姐的眼睛是何人所为还未调查清楚,只能暂时查到那位幕后老板与赵家兄妹的利益来往。”
越盛年接过资料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江景的下落有线索了吗?”
这个问题是越盛年自恢复记忆以来每天必问的,可助理却也每天都提供着同一个答案,“还没有。”
“出去吧。”
助理看着越盛年自出院后就不太好的脸色,忍不住委婉地提醒自家上司,“越总,警察那边已经按照自杀结案了,您真的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越盛年犀利的眸子看过来,看得助理浑身发毛才挪开了视线,声音冰冷:“是不是连你也以为我疯了?”
“不敢……”
“那起车祸太蹊跷了,江景已经失明了,她是如何将车子开到西郊去自杀的?更何况,赵远枫如今不也下落不明?我有感觉,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助理知道,也许寻找江景的下落会成为越盛年恢复记忆来的精神支撑,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悄悄地退了出去。
赵远枫带着江景辗转多天,终于隐秘地抵达了瑞士。
他在一座适合疗养的城市郊外寻了一处僻静的别墅,这里靠近一个民风淳朴的小镇,足够两人日常采买物资,又能远离城市喧嚣让江景安心养病。
只是江景自从抵达这里后,状态一直不好。
“小景,院子里的花开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江景却兴致缺缺,“花开的样子我已经看不到了,又何必去走这一遭。”
赵远枫握住江景的手,“等你生下孩子,才能做眼部手术,你再忍一忍,这里有世界著名的眼科医生,你不需要担心。”
是的,赵远枫之所以选择这座城市,也是慕名而来,静待时机。
江景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说。
这时,楼下的保姆过来敲门,“先生,玛丽医生过来了,正在一楼的诊室里。”
玛丽是赵远枫为江景请来的心理医生,每个周会来这里两趟。
刚开始,江景十分排斥玛丽,并不喜欢治疗。她仍能记起曾经小产时,越盛年给她请过心理医生。
但是渐渐地,在这陌生的国度里,没有亲人和朋友的江景也会感到孤单,便将玛丽当成了朋友一般聊天。
“小景,玛丽医生来了,我带你去一楼吧。”
一年后,瑞士一座小镇旁的郊区别墅的花园里,一个女人正坐在藤椅里看书,身边放着一辆婴儿车,里面是个睡容可爱的女娃。
别墅的大门敞开,一辆车子缓缓驶入,从驾驶室里下来一个英俊不凡的男人。
“小景,你看我去镇上买了什么回来?”
江景抬头,便看见赵远枫手里拿着一个可爱的俄罗斯套娃,木雕十分精致。
“你又乱花钱,软软这么小,她也玩不了。”
“哄小孩子开心的小玩意儿罢了。”走近了便看到摊在江景腿上的书,赵远枫不禁唠叨起来,“你眼睛还在恢复期,医生说不宜过度用眼。”
江景无奈地摇摇头,“你真是比医生都严厉,我才刚看了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