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盯着方熠,突然问道:“叔叔也喜欢我麻麻吗?”
方熠愣了一下,却沉默了下来。
喜欢吗?肯定是喜欢的,不然为什么会那样执着地找了她那么多年,又会处处维护她呢。
只是,他的感情应该是无望得到回应的吧。
而此时的公寓里,越盛年看着带着软软出门的方熠,难得好心情地夸了句,“方熠这家话还挺有眼色的嘛。”
江景白了他一眼,回身去洗了盘水果。
“江景,趁这个机会我们好好谈一下吧。”
江景似乎能感应到越盛年会对她说什么,一开始就摆出了逃避的姿态,“是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吧,一会儿方熠他们该回来了。”
越盛年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扣紧了她的手腕,“不,我要说,自从我们再次重逢后,我就想把我的想法一股脑地对你倾诉,却一直没有机会。我今天一定要说出来!”
江景心底有了几分动摇,低着头沉默不语。
“五年前知道你在西郊发生了车祸,我便急忙赶了过去,看到爆炸现场我当真以为坐在车子里的那具烧焦了的尸体是你的。当时,有一种悲伤的感觉直直地冲进了我心底的最深处,我整个人开始头痛欲裂,就在那时候,所有我们曾经相处的画面都一股脑地涌了进来。”
越盛年深深地看着江景的眼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深深地刻在心底深处。
“你知道我恢复记忆后有多痛苦吗?我一方面气自己为什么会失忆记不起你,又痛恨听信赵清月的谎话去做哪些伤害你的事情。一想到你当时所承受的痛苦,我就觉得像是一把刀捅进了心口。”
“江景,我知道你不愿意原谅我,说实话连我自己都恨我自己,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的感受。所以我才决定重新追求你,我不求你现在就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不要将我完全排斥在心门外……”
越盛年从来就不是个多言的人,在外面呈现出来的形象甚至是冰冷寡言、不近人情的。可是,江景能够感受到,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的今天,越盛年在没有失忆的情况下都把仅有的温柔给了她。
想到曾经两人如胶似漆的日子,想起过去她得到的那些温暖,江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我确实恨你,我难道不该恨你吗!都是你……你活该……”
“对,是我错,都是我错。”越盛年将人拥进了怀里,紧紧地,像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松开。
江景在越盛年的怀里哭了好久,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痛苦和委屈都倾泻出来。
等她渐渐平静后,她才意识到,她跟越盛年根本再也回不去了。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并非是失忆,五年过去了,有太多的问题挡在他们两人中间。
比如往日的恩怨,比如软软……
江景冷静地将越盛年推开,“盛年,以前的事情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越盛年激动地扣着她的肩膀,“为什么!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阻碍!”
江景沉默半晌,才轻轻地说:“软软已经有爸爸了,在瑞士。”
“不可能!”
不想去看越盛年受伤的表情,江景冷硬地说:“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是因为公司的项目才调任回国的,不然现在我已经结婚了。软软的爸爸尊重我才将婚礼延迟的,等项目结束后,我就会回瑞士结婚。”
越盛年依旧不信,大声地吼着,“你骗我!江景你为什么骗我!”
江景悲伤不已,“越盛年,五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事情,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你想的那样简单,也没有人会站在原地停滞不前。”
方熠带着软软回来的时候,越盛年已经离开了,只留下江景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
“你们吵架了?”
江景扯出一抹微笑,“没有,他公司有事就离开了。”
方熠不疑有它,将软软送回来后便告辞了,却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越盛年的电话,“喝一杯吧,我在老地方。”
想到江景刚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方熠觉得这两人必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方熠刚到卡座,越盛年便招来侍者拿了新的酒杯过来,给他倒满了,“来。”
“你跟江景怎么了?我就跟软软在楼下玩了一小会儿,你俩这是在闹什么?”
越盛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江景告诉我说,她跟我之间回不去了。”
方熠挑眉,“那你就努努力呗,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江景去别的男人的怀抱?你是这么大度的人?”
他以前可以,即便心里装着江景,他也能成全江景和赵远枫五年的婚姻。可是在拥有了江景之后,他又怎么可能做到放手?
“她都爱上别人了,我还能怎么努力?”
方熠追问,“什么别人?”
越盛年扭头看他,“你不是在瑞士遇见江景的吗?她在那边有未婚夫了,你不知道?”
未婚夫?她不是跟赵远枫以朋友的身份一起生活的吗?哪里冒出来的未婚夫?
“我当时只在那边带了一天,没有听说她有未婚夫。”
方熠觉得这事有几分奇怪,却见越盛年深信不疑的伤心样子,一时间也不太好判断。
于是,等方熠将烂醉如泥的越盛年送回家后,他就驱车来到了江景楼下,想当面问清楚,却不想车子刚停下就看到赵远枫的身影晃进了楼道。
方熠突然记起之前在瑞士,软软喊赵远枫爸爸的事情。
如果越盛年口中江景的未婚夫是赵远枫的话……可是以他对江景的了解,她就算能与越盛年复合,都不会给赵远枫机会的。
“帮我查一下江景这五年在瑞士有没有男朋友或者未婚夫。”
挂了电话,方熠盯着江景楼上的灯,眼中的光明明灭灭。
他自言自语道:“越盛年,如果你放手了,那就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