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过了许久,江景握着玻璃杯的手才渐渐松开,“远枫,我和软软都很感谢这些年来你对我们母女两人的照顾,我也真心把你当做朋友,而软软也真心把你当成亲人去依赖。只是,我们现在都过得很好,我不想知道软软的亲生父亲是谁,也不想再与你相见了。”
赵远枫意外地瞪大了眼睛,“江景,骗你的人分明是越盛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就真的看不到吗?”
他们之间恋爱三年,婚姻五年,纠缠一年,陪伴五年,整整十四年的光阴,赵远枫的心意从来就没有变过。
江景叹了口气,“远枫,我们那五年痛苦的婚姻,之前我不懂,后来我懂了。我恨过你,但是你后来又陪伴了我五年,我也释然了。远枫,放下我吧,也放过你自己,我们不可能回到十年前了,就让我们把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放在心里吧。”
赵远枫激动起来,“不,我不要,江景,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以为你一句轻飘飘的放过就能打发我吗?”
“那你想怎么样?你给了我五年的痛苦折磨,你说想要悔过,想要弥补,所以才陪伴了我下一个五年。我以为我们现在已经扯平了,也早该了结你心底的那份执念了。赵远枫,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也衷心地希望你过得好。如果你已经放下我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但是显然你没有,而我看到这样的你,只会想起之前那些不堪的回忆,你懂吗?”
赵远枫苦笑,笑得眼中都泛起了眼泪。
原来,在她的心里,自己的陪伴是这样的痛苦,而越盛年给她的就全是美好吗?
“你以为越盛年就能给你幸福吗?他难道就没有给过你痛苦吗?他分明给你的痛苦比我给你的还要多得多!可你为什么要选择他!”
“越盛年愿意做软软的父亲,不管他是不是软软的父亲,那都已经不重要了。至于为什么选择越盛年,我只知道这是我的心做出的答案,我现在要正视自己的内心。”
赵远枫的眼底全是痛苦和不舍,“江景,我也愿意做软软的父亲啊,我做了她五年的爸爸,你为什么就不肯看看我?不是你不会对我心动,而是你根本就没有给过我机会!你对我不公平,我不甘心!”
江景看着赵远枫执拗的眼神,心里也是难过的,毕竟是她曾经真心爱过的男人,如今两个人纠纠缠缠磕磕绊绊地过了十多年,她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远枫,我刚才说的所有的话都是认真的。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你这些年在我身上已经耽搁得够久了,你就放过你自己吧。我祝你幸福,真心的。”
这个时候侍者刚刚把菜端上来,看着两个人气氛很怪异,那侍者连大气都不敢喘。
江景看着赵远枫泛红的眼角和依旧执拗的眼神,心底叹了口气,拿起座椅上自己的包,转身离开了。
晚上江景回家后,越夫人看她无精打采的模样,只当她是工作太累,“虽然越氏现在很需要你,但是也不需要你这么耗费自己的身体,为了这个家,答应妈妈不要硬撑着。”
江景不想让越夫人为她担心,“放心吧妈,现在公司基本稳定了,只是事情比较多,不会很累的。”
“那就好,去换套衣服过来吃饭吧。”
越盛年带着两个孩子从洗手间洗手出来,就看到江景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第一个念头也是跟越夫人一样,以为江景是工作太累,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在江景旁边坐下,“怎么了?心情不好?”
看了看越盛年担忧的神情,江景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没……没什么,就是公司的事情太多了,现在清盘后,岗位空缺的厉害,都需要人赶紧补进去,乱糟糟。”
“嗯,不要急,慢慢来就好,越氏成立这么久,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不要把自己给累坏了。”
江景不愿多说,越盛年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一家人一起吃了顿比较开心的晚饭。
晚上两人哄着两个孩子睡觉,四个人又在儿童房里闹成了一团。
等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两人都很累了。
江景靠在越盛年的怀里,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子,“如果时间就停留在现在该多好,我们一家子永远这样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越盛年总觉得江景今天有心事,“我们一家四口以后自然是要一起在一起的。江景,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江景摇摇头,并不想告诉越盛年今天见过赵远枫的事情。
“那是觉得我没有给你一个身份,觉得不安?”
江景这才笑了起来,“你这想到哪里去了,不着急结婚也是我的意思,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情不开心。放心吧,我就是最近觉得有些累了,没什么事情。你现在还在养病,就不要多操心了。好好地把身体养好,赶紧来公司解放我就是帮大忙了。”
江景虽然是半开玩笑说的这话,但是也不全然是假的。
自从对股东进行了清盘后,股权牢牢地掌握在越盛年手里,虽然大权拿到了,但是公司里的人却不完全干净。
那些股东是自上一任越氏掌权人掌管公司时就已经在公司扎了根的人,他们一个个的在这三四十年里都培养了自己的势力,有自己的脉络和体系。
即便现在他们离开了公司,但是免不了公司还有许多他们的人。
这些人里倒也不是说都怀有二心,也不过是人微言轻被高层逼着站队罢了,这些股东离开了,想要抓好饭碗的人自然还是安守本分地待在原岗位上。
只是股东留下的那些心腹,江景是万万不敢再重用了,只是这些人目前都身居要位,不能一时彻底清除,需要更多的时间寻找证据,也需要找到可以替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