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用电源接通的线路不多,楼上的夜灯只留了一盏,好在今晚的月色皎洁,比平常明亮许多。
季遐年上了楼,去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就进了盥洗室。这边的月色充足,季遐年就没开灯,把门敞开就着月光换衣服,一边在心里想着待会去灌热水袋,不然晚上怕是难熬——这山上的冬夜,没了空调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阿嚏!”
季遐年脱了外套跟围巾,直接冻的打了个喷嚏,正想着去关门,转身却见迟晟站在门口。
“冷啊?”
迟晟端着个菜都堆冒尖了的海碗,靠着门一边吃饭一边看他脱衣服。
“……”
季遐年有一瞬间都没找到自己的声音,满脑子问号,“你在这干嘛?”
迟晟又刨了口饭,毫无形象地吞了下去,才说道:“我看底下好些灯打不开,就上来问问,咱这边是不是断电了?”
季遐年:“嗯,水电都断了,天然气估计明天也得断。咱们山上的蓄水不用愁,天然气用土灶跟沼气池也能对付。只是电的话明天要试试使用极限,之后也得省着点用。”
迟晟继续刨饭:“哦。那今晚洗澡还能够用吗?不够咱们就一起洗吧。”
季遐年的眼皮一跳:“够用。”
迟晟:“哦。”
季遐年:“……”
季遐年:“你不走?”
迟晟:“干嘛要走?”
季遐年:“这是盥洗室,你守在这吃饭?”
迟晟:“没事,我不嫌弃。”
季遐年:“……”
行吧。
季遐年深吸一口气,然后走过去当着迟晟的面砰的把盥洗室的门给关上了。
迟晟往旁边一侧躲开了,然后盯着紧闭的房门笑了,朝里头吆喝:“大爷,我就在这等你啊,我这碗饭三分钟就能解决,吃完了我就进来洗了哟~”
季遐年:“……”
你哟个屁!
季遐年咔的一下把门给反锁了。
迟晟听到了这声动静,笑得更开心了,然后当真没走,就贴在门上开始播报自己的刨饭进度:“三分钟倒计时开始了啊~”
季遐年:“……”
季遐年懒得再理他,转身开了盥洗室的灯,然后脱掉毛衣跟保暖衣扔进了脏衣篮。
但紧接着,在他的视线不经意往衣篮里一瞥之后,季遐年却是一愣。
他弯腰从衣篮里捡起他刚才扔进去的保暖衣,拿起来撑开举在眼前——没看错,他的保暖衣上居然有洞。
那是两个成年□□头大的洞,一前一后对应着,像是有什么捅过去挠破了衣服一样。破洞的边缘参差不齐,浸着一些颜色极深的污渍,因为与衣服颜色接近难以看清,但是摸上去有些发僵。
季遐年一头雾水,又弯腰捡起毛衣来看。毛衣却是完好无损的,甚至连一点污渍也没有。
那这保暖衣是怎么破的?
不可能是穿之前就破了,这么大的两个洞,他又不是瞎子。
季遐年皱着眉,看了看破洞边的污渍,又低头嗅了嗅。
虽然很淡,但还是能闻到一股子铁锈般的腥臭味道。
——是血。
季遐年一怔,接着电光石火间脑海里闪过一个猜测,让他的表情直接变了。
季遐年匆忙走到镜子跟前,把保暖衣举在自己跟前贴在身上——那破洞的位置对应的是他的上腹部的区域。如果是他穿在身上,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前腹穿透了他的身体一样。
“不会吧……”
季遐年的指尖冰凉,脑海里却不自觉开始回放起他“预知”的画面。
——昏暗的月影中,混乱的后院,不知从哪儿忽然弹射而来的一只触须,那弯刀一样的爪子噗的一声刺透了他的身体。
“不是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