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浓烈的酒意自舌尖蔓延，桃的清香在鼻息之间飘游，迷离又动人。

“这酒，是新酿制的么？”

柳云霜豪饮了两口后，改为小口小口的轻嘬，深怕一个不留神这壶酒便见了底。

墨亦尘将酒壶拿在走中把玩，瞧着她那想喝又忍着的模样，觉得好笑，将实话脱口而出：“这是早便酿制好的。”

苦桃酒只有年份越久，才会越香醇，而新酿制的酒，除了苦涩便品不出旁的什么滋味来。

柳云霜听了他这话，眸子又亮了亮，心中打起了小算盘，扯着他的衣袖问道：“是不是还有很多……”

墨亦尘也不瞒她，轻笑着点头，又在她开口之前，将她那打主意的话给堵了回去：“不能多喝。”

不用想他也能知道，若是将所有的苦桃酒都给了她，那小酒鬼可就要变成大酒鬼了。

柳云霜失望地“噢”了一声，挪了挪身子靠在他的肩上，不多时便沉沉睡了去。

将人扶着躺好，墨亦尘又起身熄了雅间内的烛灯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阿洛见到他便走了过来，“公子。”

“沈二呢？”

“沈二公子在地下暗室。”

墨亦尘和阿洛来到地下暗室时，沈夜正在边翻阅着典籍边往药鼎里丢药材，神色严肃又认真。

他知道墨亦尘来了，却是头也不回，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全然当二人不存在。

此时夜已深，墨亦尘让阿洛回去休息，自己则走进暗室，外袍一掀在一侧坐了下来，懒懒地倚在一旁盯着沈夜。

除了二人的呼吸声，便只有精神之火燃烧的微弱声音和药材被熬出汁的声音，给原本静默昏暗的密室添了几丝诡异。

半个时辰后，沈夜熄了精神之火，室内的光线又按下去几分，他取出一个小药罐，将刚刚炼制好的丹药装了进去，朝墨亦尘走去。

“喏。”他将小药罐递到墨亦尘面前，晶润饱满的丹药在小药罐内滚动，发出微小的清脆声响。

墨亦尘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给她的？”

沈夜在另一侧坐下来，双手撑在身后，身子向后仰，似是很累，声音里夹着些许疲惫，“三嫂中的是毒，症状与绝情蛊相似，这是解药。”

瞥见他眼底的疲惫，墨亦尘也不忍心再苛责他，到了这会心中的疑虑也被打消了，相信了柳云霜只是中了毒而不是绝情蛊。

松了口气后，他拿着小药罐站起身，打算离开暗室，沈夜却又叫住他，“三哥。”

墨亦尘回头。

沈夜正坐直了身子，边扶着脖颈拉了拉两侧的筋，边嘱咐道：“吃了丹药后，这几日便不要再让三嫂喝酒了。”

“嗯，早点休息，明日回东溟。”

看着墨亦尘离去的背影，沈二少爷心中暗暗发誓，这一定是他这辈子为唯一一次骗他三哥。

因为骗他实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