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声润如涓涓细泉,字句间是礼貌与尊敬,令人不免对他先生出一丝好感来。
柳云霜抬眸望去,一位贵家公子模样的男子站在她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一袭湛蓝锦袍器宇不凡,手中一斜折扇轻摇,看似一丝不苟却又有些玩世不恭。
“多谢公子相邀,不过我不便与公子同游。”柳云霜礼貌拒绝他,侧过头看向去给她买糖画走回来的墨亦尘,明亮好看的凤眸弯成了月牙。
那人顺着柳云霜的视线,看见了墨亦尘,错愕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怎么了?”墨亦尘手中拿着柳云霜要的糖画,走到她身边将人护进怀里。
柳云霜拿到糖画便一口咬掉了最上面的糖块,看着墨亦尘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墨亦尘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男子,牵过柳云霜的手带着她离开了。
男子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眸中是旁人看不懂的情绪,复杂又坚定。
走远后,墨亦尘才沉着脸问:“那是何人?”
柳云霜边吃着手中的糖画边随意道:“我不认识,他突然拦在我面前说要邀我同游瑶滇王街,阿尘,你知道瑶滇王街是哪儿吗?”
柳云霜的重点并不在那人,而是那人所说的瑶滇王街,听起来似乎是个可以游玩的地方?
南子玥正走到她身边,一听她提起这个惊呼了起来,“对呀,我怎么忘了,瑶滇王街比这里还热闹,若是不着急回去,我们可以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又跟着南子玥来到了瑶滇王街。
这里果然如她所说,热闹非凡。
瑶滇王街是环着瑶滇池而设的街道,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小摊,比南音馆外的大街要热闹上许多,人也更多了些。
一行人个个器宇不凡的,已出现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叫卖声又是不绝于耳。
南羌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特别多,柳云霜对这些东西也很是感兴趣,拉着墨亦尘走走停停的,落后了许多便与其他人分开了。
墨亦尘也由着她,看着她越宠越可爱的模样,心都要化成了水了。
“阿尘,你看。”柳云霜拿起一串玉雕成花的耳坠放在耳垂边,笑眯眯的问他:“好看吗?”
墨亦尘挑了挑眉,伸手将她手中的耳坠拿了下来放回到摊子上,扫过摊子上的一排耳坠后,拿起了最后一串。
同样是玉雕的耳坠,那图案却不是花,而是一团簇然的火苗。
耳坠在他的手中一晃一晃的,那火苗便好似如真火会曳动般,在黑夜与烛光的交映之下栩栩如生。
摊主是一位南羌的小娘,见二人郎才女貌的,又见墨亦尘身为男子却亲自为女子挑选耳坠,不免热情地开口同他们说话:“这位公子可真是好眼光,这可是我这摊子上品质最好的一对火玉耳坠。”
柳云霜闻言,对着摊主小娘笑了笑,正要从墨亦尘手中将火玉耳坠接过来,却见他先她一步将耳坠放置在她耳边。
沉默了片刻后,他才点了点头道:“这个好看。”
柳云霜抬眸看向他,笑意染上了眉梢,连眼尾都微微挑起,“那便买下它吧。”
“好。”
墨亦尘轻声应下后,便取出银子递给了摊主小娘,礼貌颔首后,正要带着柳云霜离开,却又听见摊主小娘的声音传来——
“在南羌,男子给女子买耳坠,那便是意喻着要耳鬓厮磨到白头呢,姑娘真幸运,有这般爱你的夫君,可要好生过日子呀。”
柳云霜回过头,浅浅一笑,人如桃花般娇艳,那笑只一眼便烙在了摊主小娘的记忆中……
二人一路走到了瑶滇池的游船小港,见许多人都排着队上游船游瑶滇池,便也跟着去排了队,上了游船。
站在游船二层的甲板上,徐徐的轻风拂面而过,似扫清了连日的疲惫与忧愁般,竟令人神清气爽了起来。
柳云霜看向站在身旁的墨亦尘,朝他伸出了小手。
“嗯?”墨亦尘不解。
柳云霜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耳坠,不是买来送我的么?”
墨亦尘低声轻笑,眼眸中玩味尽显,“夫人怎知这是送你的?”
“不是送我的?”柳云霜眯了眯眼,“阿尘莫不是背着我有了旁的女子?”
墨亦尘轻叹后又勾起唇,将火玉耳坠拿了出来,边为她戴上边道:“为夫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
为她戴好后,又温柔地替她理了理耳边稍稍有些凌乱的碎发,“鲜少赠与你何物,今日这耳坠便作小小补偿,来日夫人踏入九天之后,为夫所有的一切,便都是夫人的。”
柳云霜眨了眨眸子,缓缓上前一步,让自己嵌进他的怀中,侧耳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只觉得往后无论再苦再累都值得。
因为这个人,是真的用全部在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