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道动了情会如何，上一次九天绝情蛊出现时，沈夜尚未出世，关于九天绝情蛊的记载又只有寥寥几笔。

沈夜会这般猜测，是因为他的师傅曾经同他提起过被下了九天绝情蛊会呈现出何种症状。

他亦记得，师傅说过，只有达到某一个境界时，九天绝情蛊才会对人造成威胁，可他想不起来是哪个境界。

这些他都不敢跟墨亦尘说，尽管他有六成把握那就是九天绝情蛊。

可他希望奇迹能出现在剩下的四成之中。

沈夜离开墨府后，墨亦尘离开书房回了主院。

柳云霜仍然在沉睡中，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她。

他心中清楚，没有五成把握之上的事，沈夜不会来告诉他，更不会跟他借走阿洛。

只怕柳云霜是真的被下了九天绝情蛊。

此刻的墨亦尘，觉得自己无力极了。

他明明已经那么及时地赶来，那么及时地将关关送到她身边，为何还会这样。

睡梦中的柳云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睑微微轻颤后，缓缓睁开了双眸，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床沿的墨亦尘。

她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阿尘？”

墨亦尘敛去眼底复杂的情绪，压下心中欲要毁天灭地的冲动，跨步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柳云霜猝不及防撞在他的胸膛上，鼻梁骨疼得清醒了过来，便发现了墨亦尘的不对劲。

她回拥着他，柔声道：“怎么了？”

墨亦尘抿着唇，沉默了半晌。

将怀中的人儿松开，他的大掌握着她的肩，严肃道：“答应我，若有一天你不得不放弃我们的感情，不要犹豫，弃了便是。”

在不知道九天绝情蛊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的情况下，墨亦尘选择以她的性命为重。

柳云霜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是这种话从墨亦尘的口中说出，显然让她微微愠怒。

他以为这份感情是什么，说弃了便能够弃了？

她冷着脸挥开墨亦尘的手，抿唇不语。

墨亦尘被挥开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他坐了下来，紫眸凝着她，重复道：“答应我。”

醇厚低沉的嗓音不复从前的从容与镇定，多了一丝慌乱，和不易察觉的哀求。

他了解现在的柳云霜，温柔软糯好说话只是表面，她的内心有着近乎偏执的坚定。

一旦认准了，便轻易不会改变。

他怕这般偏执，终会害了她。

柳云霜冷笑出声，抬起凤眸看向他，眼底是墨亦尘看不懂的冰冷陌生。

仅仅一瞬的对视，柳云霜便移开了目光。

她不知道墨亦尘这是怎么了，但她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该说出要她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这样的话。

她不相信，会有什么东西能够逼得她不得不放弃这份感情。

倘若真的有，她也不会轻易被逼迫。

她掀开被褥，将软靴穿好站了起来，取过外衣穿上，又将披风给自己系好，在墨亦尘的注视之下向外走去。

在即将跨出门槛时，她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墨亦尘，朱唇轻启，“如你所愿。”

这四个字，柳云霜近乎是赌气般说了出来，可落在墨亦尘的耳中却是她真的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掉这一段感情。

他心慌着，却咬紧了牙关，愣是没有说出半个字，看着柳云霜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他抚上自己的心口，刚刚好像有什么地方裂开了一般，疼得他有些无力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