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起回到客栈时，暮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用过晚食后，柳云霜便被南子玥拽着在雷州城内四处闲逛，沈夜一个人又不知跑去了何处，只有关关和冥河跟着二人。

“大兽兽，你有没有发现，姐姐跟以前相比，好似变了个人。”关关走在冥河身边，目光落在柳云霜身上，少年清润的声音里带着茫然。

柳云霜的变化是猛烈且突然的，在他们都尚未反应过来时，她便已经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冥河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里带笑，“无论她如何变化，总归都是那个人。”

关关一听，觉得甚是在理，圆润的黑眸中，欢悦取代了茫然。

南子玥挽着柳云霜的手，雀跃得宛如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般，纯净又美好，令柳云霜不免响起了小如昔。

她离开东溟也有些日子了，与墨亦尘婚宴当日也并未见到她，不知道小姑娘可否长高了些，是胖了还是瘦了。

“霜霜，你在想什么呢？”南子玥见她走神，摇晃着她的手臂问道。

柳云霜将思绪收了回来，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南子玥此时这般欢乐，柳云霜亦是不忍将阿洛带来的话告诉她，且容后再说罢。

柳云霜垂了垂眸，压下了心中的思绪，“不早了，回去吧。”

南子玥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却仍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跟着柳云霜往回走。

几人回到客栈后便各自回了雅间。

柳云霜唤来小二备热水后，半倚在美人塌上与南子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当真想清楚了？”清冷的嗓音伴着春日的和风在屋内荡开。

坐在窗边正摆弄着绿植的南子玥手顿了一下后，又装作无事发生般，不甚在意道：“霜霜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似是怕柳云霜没想起来，她又补了一句：“在云水湖畔。”

“他让人带了话。”柳云霜半眯起眼，视线落在地上，状似出神。

“什么话？”毫不知情的南子玥绽开了笑容。

柳云霜突然觉得这有些残忍，可南子玥有知情的权利。

“他……”柳云霜顿了顿，“他让沈夜抹去你的记忆，还让沈夜请婆婆剔除你身上沾染的大祭司之息。”

话音落下后，雅间内没有一点声音，静得能听见微弱的风声。

南子玥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了起来，转眼之间便阴沉得吓人。

“他当真如此说？”南子玥半侧着脸，发丝挡住了她脸上的神情，让人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柳云霜抿了抿唇，应了一声。

“玥玥，他如今远在九天……”柳云霜正想安慰一下她，却被她站起身的动作惊愣住。

只见南子玥气呼呼地朝她走了过来，像只受了委屈却又倔强的小猫儿，柔柔地窝进柳云霜怀里。

柳云霜尚处在错愕之中，只能愣愣地拍着她的背。

片刻后，闷闷的声音从怀中传来：“日后去了九天，霜霜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