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度日如年的痛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的忘记呢?
她都记得的,记得绝情蛊发作时是什么样,也记得每一分每一刻的疼痛,更记得陷入无边黑暗的时候有多无助,但她舍不得再让墨亦尘多心疼一分。
是我失信了。墨亦尘抵着她的发,轻嗅着熟悉的桃香,我答应过云叔和云婶要好好保护你,可你现在承受的,桩桩件件都是因为我。
身为九天至高无上的神王,他做什么都没人会去质疑,也没人会责怪他,可偏偏因为柳云霜,他深深陷在自责的情绪里。
柳云霜侧耳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唯有这一刻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阿尘若是觉得亏欠了,就把往后余生都赔给我好不好?
墨亦尘沉默良久,好。
得知柳云霜已经回到九天,墨傲竭和阮桾也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折花宫,却被自家儿子的禁制阻拦在门外。
阮桾气的用力踢了踢大殿的门,这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娘,霜儿回来了也不知道先带去见老娘!
墨傲竭揽住她的肩,夫人莫气,你得这样想,他们二人分别许久,相思之苦无处诉说,现在好不容易重聚,定然是需要时间的。
他的这番话落在阮桾耳中却成了另一种意思,她侧眸狐疑地看了一眼,不确定地问:你确定他们就在这大殿里
阮桾欲言又止,总觉得儿子这样实在过于轻浮了。
墨傲竭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顿时笑得有些无奈,夫人这是往哪儿想了,自然不可能是在大殿里啊。
那你说相思之苦,我还以为是那种
阮桾窘迫得脸都红了,幸好沈羡和沈夜他们离得比较远,应该都没听见她的话,否则她这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可她忘了还有一只圣兽也在大殿外,圣兽的五感比常人敏锐得多,一字不落地将她的话全都听见了,也全都听进去了。
地渊抚着下颚,目光有些不善地盯着大殿禁闭的门,在思考墨亦尘化身禽兽的可能性。
柳云霜如今身子虚弱得很,可禁不起折腾,墨亦尘若是敢在这时候不做个人,地渊可不会放过他。
早在几人来到大殿外时,墨亦尘便察觉了,只是他好不容易有了与柳云霜独处的空间,无论如何都不想被打扰,所以故意拖着不想出去。
柳云霜半倚在他怀里,把玩着他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越看越觉得这人不仅生的好看,手也好看,哪哪都好看。
最重要的是,这人属于她。
墨亦尘由着她折腾,眼下什么都不想理会,可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逃走的凶手抓回来,他半眯着眼问:刺霄去找过你,还催动了绝情蛊?
柳云霜点头,想起梦境中最后看到的那张脸,眸中恨意浮现却不动声色,不仅如此,他就是那个假扮你的人。
真相被柳云霜亲自揭开,压在墨亦尘心底的伤痛也再次被揭开。
轰地一声,大殿的门被自内而来的灵压冲破,封锁的禁制也冲破。
门外的几人皆是被此惊摄,待到灵压退去后,才一一走进大殿。
柳云霜将好不容易哄好的人牵出来,瞧见几人,弯唇笑了笑。
她走向墨傲竭和阮桾,墨叔,阮姨,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