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继续细说了,只是说了句:“我师妹在一次和我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死了。”然后笑了笑,那眼睛里满是泪水。
我掏出一块儿帕子递给他:“很遗憾。”
生离总比死别好……
你见过悲哀,就不会悲哀你的悲哀。
“所以就来了这里吗?”我开口问。
他摇头:“她和我说,想要我离喧嚣离得远一些,我尽心尽力为皇上,所以他也没有继续强留,就接受我离开这个事实,就给我选了这么一个地儿,待我不薄啊。”
我点头:“闲下来反而痛苦吧。”
闲下来会止不住的瞎想啊。
他拿帕子擦了泪笑道:“姑娘,看来你很是有经验啊。”
“咱俩难姐难弟的。”我感慨。
“你多大?”他狐疑。
我局促道:“反正不小了。”
他也懒得反驳我,于是就那么认了。
“你呢,你所说的那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叹息道:“我啊,背负了不少,就是两者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大字躺在瓦片上:“其实人与人的相遇,万千世界形色之中,你无法决定什么,但最后谁都不会孤身一人。”
我问:“你也是吗?”
“我孩子都有了。”
我沉默了。
他自打圆场:“我来了这城,遇见一个姑娘,她专炒瓜子,家里就是干这行当的,我这下子连瓜子都不需要炒了。”
我也假笑道:“挺好的,挺好的。”
“姑娘,你还小,我知道你不理解,但以后你终会明白。”他说完合上了眼睛:“有事叫我啊。”
“好。”我只答了一个字,并非敷衍的意思,只是没啥可说的。
我还是奇怪于是问了句:“那你有感情吗?”
话很唐突,但不问,我就郁结了。
“有啊,我爱她的。”
“你的妻子吗?”我问。
“嗯。”
这无边的夜,很难看清脚下。
树一定会开花吗花开一定会结果吗,结的果子能吃吗?
谁说事情非得有结果啊……
还不明白吗?
我艰难的开口,说着一些晦涩的话:“也许有些事情开始并不得是非求结果。”
“对。”
“其实我倒觉得是没有办法的开脱,只能这么想才会洒脱。”
“人啊,何苦给自己找罪受,想不通的话自己骗自己也可啊,至少快乐。”
我心里难受,但不得不认可:“我们不能算是幸运的,幸运儿为数不多啊。”
“对。”
然后我俩谁也没说话。
时间过了很久,一静下来,更是寂寥了。
我靠在自己的腿上,瞌睡的不行。
“啊,救命啊。”撕心裂肺的叫喊划破了天际。
我俩一激灵,直奔那窗口而入。
火石碰撞那一刹那,屋子亮了起来。
我将准备好的符咒贴在那贾老板的额头,他吐了口白沫,直直倒地。
还来不及看他。
“我看见了,那人朝走廊去了。”那官差大喊:“我这多年没有重操旧业,这也该重出江湖了。”于是风一阵的跑着追。
“别去。”我的话说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