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漾！”叶白芷在身后喊住他，“徐剪秋……她是你舅舅的情妇！”纵然叶白芷可以理解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是活得容易的，但是即便生活不易，很多事情也是不能去做的。

法律作为人类社会的信条，规定着那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但也不能尽善尽美，所以法律之外还有道德。

不可否认，当小三是一条高效的路子，能让女孩们迅速省力地得到想要的金钱或是地位人脉，但是世界是公平的，你既然比别人付出的少却得到了更多的东西，那么当你受到社会的歧视时，就无法为自己开脱，不可能什么好事都让一个人占了。

有些人或许会说，当小三也不单纯是为了钱，也有可能是真爱。叶白芷最恶心的就是打着真爱至上的旗号，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但是婚姻的圣洁是受到法律和道德的保护，是人类社会千万年来文明的凝聚，他们说他们是真爱，可在叶白芷眼里不过是没开化的野蛮和兽欲罢了。

段漾没有回头，他淡淡道：“你没有来过泥淖，就不要站在高地大谈圣洁。”

叶白芷将银叉丢在精致的骨碟上，气极反笑，“我没有来过泥淖？段漾，我并不比你们任何一个过得容易。”

他说：“苏宁宁，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

叶白芷有些激动，耳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我这样是哪样？我站在道德的高地俯视徐剪秋？还是我假惺惺地跳出来劝你不要和一个道德上有污点的女人在一起，实际上是在伤你的自尊？”

“随你怎么想。”苏宁宁，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即使身处黑暗，也拥有着追逐光芒的决心和力量。

“段漾！”他的手僵在门把手上，叶白芷说：“可是她……是你舅舅的……”

段漾冷冷地打断道：“以后，我的事你别管。”

“要不是你我的交情，你以为我稀罕管这些东西吗？”

段漾偏过脸，浓密的睫毛在眼窝落下阴影，高挺的鼻梁将脸分割成明暗的两部分，他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嗓音也十分平淡：“你我什么交情？只不过是普通同学罢了。”

叶白芷的脸白了三分，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清脆之音，她的手肘碰到栏杆上的碟子，将其打翻，好看的草莓慕斯随着骨碟的破碎在地板上变成黏糊糊的污秽，她愣了愣，抖着嗓子道：“是我多管闲事，惹段先生不高兴了。对不起。”

段漾拉开露台的玻璃门，风将纱帘吹得呼呼作响，幔纱飘舞，他的身影慢慢隐在之中。

叶白芷蹲下身子，将地上的残渣用纸巾包起来。忽然觉得上方落下一片阴影，她仰头望去——徐剪秋。

叶白芷施施然站起身，将纸巾放在栏杆上，背着手靠在上面。

徐剪秋背着光，身材的剪影十分曼妙，“你和段漾的谈话，我听见了。”

“嗯。”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很抱歉，让你产生了这个错觉。”

徐剪秋脸色苍白，她惨笑道：“不认识你的人，都说你刁蛮任性；见过你的人，都说你随和热情；但唯独和你相处的人才知，你是最冷淡绝情不过。”

叶白芷指尖被瓷器碎片划破，冒出丝丝的血珠。

“我若是绝情冷淡之人，段漾的事我绝不会插手。我不是绝情，只是我的心太小，只能用在想守护的人身上。”

“如果，换成小燕或者是荔枝经历过那些事，你还会跟段漾这么说吗？”

“她们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