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理了理鬓发,亲了亲她的眉心,“困了也不知道说,是没地方给你睡觉了,非要挤在马车上睡?”
阮千朝一个字都不想给他,靠着他就睡下去了。
待着回到陆家阮千朝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见着穿着中衣进来的陆简之,她斜坐在罗汉床,单手靠着案几上撑着下巴,慢慢捏着手里那颗差点把她咬震碎的金珠子。
“啧啧啧,你牙口够可以,居然都有牙印了。”陆简之哎哟喂了两声,见她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伸手在她面前一摊,给她个灿烂的笑:“来,夫君给你的过年红封了,在送你个金珠子。”
阮千朝瞬间牙疼,连着手里的砸到他手里,拧眉不悦,“你滚外面去睡。”
“大过年的说点吉利话啊。”陆简之诶了一声,“不喜欢说就是了,我换一个给你就是了。”
他说着,起身出去,很快就走了进来,一副邀功的语气,“来来来,认认是不是你今个蹦起来都摘不到那枝梅花。”
阮千朝见着放到手边白瓷花瓶,微微坐直两份,收回目光,冷飕飕道:“陆二少爷这是喝高了?”
“喏。”陆简之手一摊,两个梅花形状的糕点落到她眼前,“见你喜欢吃,我特意给你摸了两个回来,你要喜欢,我明日去把姐夫家厨子要一个过来。”
见阮千朝伸手拿过去,陆简之底身看她,酝酿了很久,缓缓的问:“朝朝,你真的想同我和离吗?”
阮千朝啃糕点的手顿住,点点头,然后非常坚定的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你就怎么讨厌我?”陆简之摸着她的脸,目光是对她难得的柔和,“朝朝,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变,但今年不要再说这两个字了。”
很久,阮千朝慢慢点了点头,见着起身的人,她张了张口,拉着他的衣袖,脱口而出,“陆简之,我不讨厌了你。”
“那你这话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喜欢我的?”陆简之附身看她。
阮千朝垂首细细道:“我不喜欢你,就像你也不会喜欢我一样,日子要安安稳稳过下去,都得给出些诚意来。”
“诚意?”陆简之蹙眉。
阮千朝轻轻的笑着,“我知道你对我只是逢场作戏,无人的时候,就不必演了,你累我看的也累,如今你家里也觉得我们夫妻没什么问题,等着年过了,我就先随意找个院子住下,今后除开初一十五,你就不必再来了。”
话音都还没有,男人就直接把她给横抱起来丢到了床榻上,紧跟着附身上去。
“阮千朝,你这嘴,是不是说两句哄我开心的难如登天?”
嘴被堵上,阮千朝唔了两声,环着他的脖子,一双眸子雾蒙蒙的厉害。
她定定的道:“你也从未对我说过好听的话,从到你家第一天起,一句都没有。”
陆简之咬着她的唇,恶狠狠道:“那你呢,那天不骂我的,在家横的要死,见着贺慎轩乖顺的跟只小白兔似的,左一个贺哥哥又一个贺哥哥的,我也比你大,怎么没见你叫过一声哥哥的。”
阮千朝盯着他看了很久,抿紧的嘴慢慢亲了下他的脸颊。
她凝视面前如玉的青年,慢慢的道:“简之,如果我能长命百岁,你还会与我和离吗?”
“我好好吃药,好好调养,你能不能,再也不去旁的女子房里过夜?”
没有语言的回应落到唇边,手指与之紧扣。
烛火晃动,火盆的噼里啪啦的烧着,屋内柔情融融。
“陆简之,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什么叫好像,爷要就要你全部的喜欢。”
“你的话爷记住了。”
“要是再敢不吃药,又挑食,我可不会对你在手软了。”用力的把她抱住,陆简之嗓音喑哑,“叫哥哥。”
“陆哥哥……”
随着这声陆哥哥,忽而还有些旖旎的气息慢慢消散。
小夫妻二人面对着面,很久,皆是蹙眉,随即异口同声。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阮千朝面色潮红,勾着他的动作微微顿住,“你是不是去过南直隶?”
“我当年救了个困在假山上下不来的小妹妹,那孙子不会是你吧?”陆简之单手撑着她的脸庞,“是你吧,我就说你这声陆哥哥听着耳熟的很啊。”
“把老子给砸晕过去,老子还哄你别哭,你口口声声说给我搬人来,倒是好得很,让我在哪里睡了一宿,我姐差点没把我皮剥了。”
阮千朝沉默片刻,看着他,“不是我,你记错了,我做不出来那样的事。”
“你不是个干得出来人事的。”陆简之恶狠狠道,“来,你再叫声陆哥哥我听听,那孙子的声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大爷的,当年我就发誓,找到那孙子,非弄死她。”
阮千朝坚决不承认,“我怎么漂亮,你见过肯定不会忘。”
“你漂亮个屁。”陆简之直接认定就是自个怀里的人了,“南直隶,对,你家在南直隶是有亲戚的,不然你老子怎么会给我姐夫做房师!”
“阮千朝,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轻点!”
“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