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对喜欢的人才会无尽包容，只有喜欢，才能有许多特权。

可他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之前那次见面，他才六岁，一个六岁的娃娃哪里会懂男女之事。

可这次的见面，不过才几天而已。

几天的时间，他就喜欢上她了？

老太太总觉得这其中多有奇幻，明明是根本不可能的关系，却偏偏发生了。

老太太摇摇头，她没什么想问的。就算有，也碍于身份不能问。

原本以为这个话题可以到此为止，可赵伯琮既然说了，句不会轻易结束。

“我有。”

老太太没有问题，他有问题。

他的问题似乎一直很好，这个那个，都是老太太不能回答的。

老太太倾耳倾听，想听听看这回他又有什么问题？

她倾耳的动作其实并不太大，但因为两个离得很近，她一动作，就好像是贴在了赵伯琮身上一样。

遗憾的是，老太太并未注意到这个动作，而赵伯琮却感受到了她的靠近。

什么是喜欢？

赵伯琮也不是很懂这个问题。

自他懂事以来，他就知道自己是为了那个位置而来，如果最终没有坐上那个位置，他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他一直在努力，努力往那个位置靠拢。

这一途，他失去了很多本该属于他的欢愉。

就因为那个位置，他不得不放弃那些难得可贵的情感。渐渐的，连他自己也忘记了，喜欢该是什么感觉？

随着老太太的靠近，他那颗陈年沉寂的心居然没什么规律地跳了一下。

感觉很小，却实在发生了。

赵伯琮眼眸低垂，看到了她落在自己眼底的耳垂。

小小的，嫩嫩的，还带了点嫣红，上面的耳孔清晰可见。

仅仅是这么一眼，赵伯琮已经给她规划了一个头面的配饰。

他会想，她适合戴什么耳坠，有了耳坠其他的配饰也不能少。

而有了配饰，就要有衣服……

上上下下，从里到外，他在一瞬间想得明明白白。

这种思想突如其来，完全不受控制。

若说之前的喜欢还带着他主观意义上的期许，那么此刻的设想已经全然成了不知名的期待。

一直敢于直视老太太的他，竟是难得移开了目光。

他本想离开老太太的周身，身体却不受控制待在原地。

比起这些，他还想靠近更多……

意识到这点之后，赵伯琮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再让大脑随心所欲，而是有目的地问：

“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是什么感觉？”

他不打算看着老太太装傻，他要直接戳破她的伪装，让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避无可避。

洗耳恭听的老太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马甲掉落，第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你，你……”

老太太觉得不是她多心，实在是程砚前脚才提及钱家老太太命不久矣，后脚赵伯琮就问她死亡的问题，时间拿捏得刚刚好，让她想装作听不懂都不可能。

果然，最让她担心的问题还是发生了。

赵伯琮知道了她的身份。

可，可这怎么可能……

哪怕到了最后一刻，老太太还是想挣扎一下。

赵伯琮给了她迎头暴击：

“钱家老太太，许久不见。”

他脸上明明挂着笑，老太太却从中看到了刺骨寒凉。

钱家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