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大哥的下落了。”

琴音戛然而止。

钱老二哪里顾得上听琴音，三步跨作两步来到老太太跟前，吐露自己所知：

“我们的商队里有人在南阳见到他了！”

钱老二无比激动，在他看来，老太太也当无比激动。

钱老大是老太太最宠爱的儿子，这是钱家人的共识。他失踪这段日子，老太太虽嘴上不说什么，可时常走神的模样大家都看在眼里。

（老太太也不知道，自己走神时想到小时候的赵伯琮会被钱家人理解成这样……）

主要是钱老太对钱老大的宠爱深入人心，老太太才来了几年啊，与钱老大相处时间统共没几天，她对钱老大的责打在大家看来更像是爱之深责之切。

钱老二一直惦念着这件事，这不，一有消息就马上来和老太太说。

“南阳？”老太太目光一闪，暗有所思。

“对，南阳位于西蜀之地，离咱们这千里有余。大哥跑去那么远，也着实辛苦他了。”

钱老二不知老太太所想，还以为她在挂念钱老大，一个劲儿说着钱老大的不易。

钱老大确实不易，因为柳氏小产慌不择路彻底失踪。然而，柳氏活得好好的，因为医治及时，也没给身体留下暗疾。在钱老二看来，钱老大离开着实是傻。

作为兄弟，作为自幼把钱老大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的兄弟，钱老二非常明白钱老大为何离开。

不过就是以为柳氏不行了，自己犯了杀人的罪过，不想承担罪罚这才逃离。

这般毫无担当之徒，叫他一声“大哥”，钱老二都觉丢人。

奈何钱老大就是老太太的命，为了让老天太舒心，钱老二捏着鼻子认了。

他在这边说了半天，那边老太太却并无反应。钱老二意识到有些不妥，停下声音，看向老太太：“娘？”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听到了钱老大的消息，高兴坏了？

可看那模样又好像不是这样。

钱老二搞不准老太太是什么想法，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太太抬起头，问：

“南阳离金国近不近？”

老太太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想起了一件事。

一件原本微不足道，如今想来却意义深远的事。

钱老二还以为老太太对金朝有兴趣，便说：

“金国幅员辽阔，又侵占了咱们一半的领土，确实有地方与西蜀交界。”

钱老二就是个乡下人，好不容易借着稻谷的生意有了几分见识，对金朝那边的事还是不甚明了。

想想也是，连朝中大臣对此事都不甚明了，他一个乡下人能够知道这些已经很可以了。

老太太又陷入沉思，看得钱老二不安。

“娘，怎么了？”

别看老太太很少出远门，整日只在村里转悠，但在钱老二心中，他娘什么都知道。

近到朝中局势，远到边境金人，她都通晓一二。

钱老二犹记得，当初得知李霭去嘉定接人，老太太当即就说了句，嘉定与金接壤，李霭此行怕是危险。

这话说了没几天，岳家就传来李霭失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