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了我的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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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曳都完事儿了,其余人也就没招了,也就漕运长史忙一些,得连夜回去,也还好顾曳甩给他两枚护身符,这才让他跟一干下属略有安全感。
人一走,院子里羊肉还没吃完,虽是一群糙爷们,可一想到这一天的尽跟人头、腐尸、僵尸、无头尸打交道,也是蛮膈应人的,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只草草把羊肉放进了大锅里,尸体忒多,也没以前讲究,挪满了屋子腾出空间给人睡。
也还好,终究挪出了两个房间,一个房间顾曳一个人睡,一个就是老师傅外加所有爷们都挤一挤打地铺了。
累极了,很快呼噜声起,顾曳打了一个响指就隔绝了声音。
夜深极了。
张子健沉沉睡着,却梦见了腐尸,人头等等。
这无疑是个噩梦,额头不禁冷汗狂飙,半睡半醒中,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咯吱咯吱咬着什么的声音。
这下他醒了,看旁边的人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就是老师傅也沉睡着,他皱皱眉,忍不住起身爬在窗口看,手指一戳,纸皮就被戳破了,他透过那小孔往外看,看到天上雷光隐隐中,好像有人坐在院子里,就坐着他之前做过的小板凳。
这还下着雨呢,是谁啊?
而且好像咯吱咯吱啃着什么东西。
张子健仔细一看,那口放羊肉的大锅歪倒在地,锅里的羊肉骨头都没了,倒是那人身边扔了一根根被咬得不成样子的骨头。
靠啊!这偷吃东西的混蛋!
巧的是张子健起来后其实有点饿了,因为刚睡醒,特别迷迷糊糊的,于是他就推开门,走到走廊上,“你小子偷吃东西呢,是张胖子还是李大嘴?特么的让我抓到你....”
他喊了,却发现那厮没什么大反应,就是停下了啃咬,然后缓缓转过脸来。
张子健看到一张烂了大半边的脸,脑子里忽然甩出刚刚醒来的时候明明看过屋子里睡着的人,小伙伴们都在,那这个偷吃鬼又是谁?
是死尸。
死尸嘴巴还在咀嚼着羊肉,但好像觉得不是很好吃。
没有血,不新鲜,不好吃。
他盯着张子健。
张子健毛骨悚然,这下子彻底醒了,第一反应就是冲回屋子,但他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人。
碰到了黏糊糊湿哒哒的东西。
从对方身上流出来的。
恶臭。
但他一瞬间又撞空了似的,这个人不见了,倒是他自己脑袋恍惚了下,好像身体多了什么东西,重了好多,他扶着柱子摇晃脑袋。
那啃吃羊肉的尸人看了看他,好像有些畏惧,又回去继续啃羊肉了。
半响,张子健抬起头,睁开眼。
“去....她屋里....”
“好...”
他自言自语,慢慢走着,走向那扇门,退开,他看到了床上安稳睡着的女人。
明明只是清秀,可眼下好像魔障了似的,他的表情诡异起来,慢慢走过去......
到床边,他伸手去摸顾曳的胸。
还没摸到,墙面上开了火眼,火眼一朝,他的身体就颤栗尖叫了下,绿气消散无形。
张子健一下子软软倒在地上,看到顾曳一双冰冷的眼,顿时大惊失色,“我刚刚?”
“鬼打墙,鬼上身,你们这破地方还真招事儿,不过挺好。”
顾曳坐起来,盘腿坐着,伸手捋了下发丝,嘴上慢悠悠得说:“倒是聪明,知道上处男的身以避开咒法,但自作聪明了,姐姐我可从来不屑对你们这种货色用什么警戒术,不过你这壁虎爬功不错,就是头发看得我恶心。
她嘴里说着,目光缓缓扫过这个有些昏暗的房间,最后往上看去,嘴角一勾。
“就是头发看得我恶心,太油,百八十年没洗了吧。”
张子健还坐在地上呢,顺着顾曳的话跟目光往上看,赫然看到一个赤脚的白衣女人四肢牢牢抓着屋梁,那姿态更壁虎或者青蛙似的,可恐怖在于她的脑袋是往后背折的,乍一看就跟一个人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似的,她的身体正抓着屋梁,脑袋一张脸却是朝着他们直勾勾看来,而且还有很长的头发,垂落下来,就像是一株不小的黑色向日葵....
脸是葵花蕊,头发是葵花瓣。
她盛开了,盯着他们,咧开嘴,黑乎乎的粘液滴落下来....嘶,转眼变成黑气。
这黑气也是狂放,似要笼罩整个屋子似的。
但也阴冷,张子健一下子就觉得温度降低,跟冰水似的,冷得他打了一个寒颤,然后身体就觉得很是虚弱。
当然虚弱,因为这是一个乾坤级恶鬼的阴气。
“僵还没钓到,没想到这庙里的尸体却引来了一头尸鬼,怕是那些尸体都被你吃了吧,既不怕那僵的僵气,看来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