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消息传进长宁宫内,太皇太后立时拍桌而起,广袖一甩,径直冲进勤政殿。
瞧见太皇太后气势汹汹的样子,勤政殿的宫人拦都不敢拦,忙退回内殿禀告。
话还未报完,太皇太后就进了殿。
她不拐弯抹角,直接质问,“皇帝,哀家听闻你要重查废太子谋逆一案?”
面对质问,辛烨眼眉亦不动一下,直直望来,“敢问皇祖母是以何身份质问朕?”
太皇太后冷哼,“自是以云国太皇太后的身份。”
“后宫不得干政,皇祖母不会是忘了吧?”辛烨闲闲地道。
太皇太后眼锋极厉,“哀家亦不想干政,但身为太皇太后,哀家有责任监督皇帝所为。这江山是列祖列宗挣下的,是天下臣民的,容不得皇帝自断自专,胡乱作为。”
“说得真厉害,朕竟不知自己有何乱作为,惹得皇祖母如此疾言厉色。”
“云锐玦谋逆一事乃先帝亲判,你要推翻重查,岂非说先帝不明断错了案,如此忤逆不孝,哀家岂能容!”
太皇太后此话一出,整个勤政殿的宫人无不跪下,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辛烨不疾不徐地拜下,“皇祖母言重了,孙儿可不敢担这忤逆不孝之罪名。”
“只是先帝亦是人,是人便有可能犯错,尤其当时先帝上了年岁,精力不如壮年,恐有存心不良者恶意误导便不好了。
先帝对吴王恩宠有加,对吴王谋逆一事一直耿耿于怀,若是最终查明吴王确实被无辜,不止还了吴王公道,就是先帝在天有灵,也定是安慰的。”
“难道皇帝也相信外头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不成?”太皇太后面沉如水。
“朕自然不信。但朕以为堵不如疏,与其强权重压去堵天下悠悠众口,还不如将一切摊开,让天下让后世人瞧个清楚明白。”
辛烨视线对上太皇太后,意有所指,“倒是皇祖母如此紧张,难不成真如传言所言?”
太皇太后脸色一变,咬牙切齿,“放肆!”
辛烨点头,“确实放肆。皇祖母放心,朕已敦促明辉,一定用最短时间查明此案,还皇祖母一个清白。”
太皇太后气结,“好好,好得很!既然皇帝这么有主意,尽管去做吧,哀家倒要看看此事你要如何收场!”
辛烨仿似听不懂她话中的讥讽威胁之意,直接道:“孙儿谢皇祖母支持。”
太皇太后气得肝疼。
她什么时候说支持了!
……
太皇太后归了长宁宫,当夜就召了太医。
官员们看在眼里,如何不明白,太皇太后这是被气病了。
众人不由叹气,这皇帝到底想干什么?
不少官员求到辛鸿名面前,他是首辅,又是皇帝的岳丈,没有比他更合适出面的人了。
众人的希望落了空,辛鸿名直接拒了众人所求,只道此乃圣上所决,他们身为臣子的听命就是。
言外之意很简单,少操心。
众人无奈,只能认了。
云国朝堂的形势也影响到了云国使团。
驿馆内
众大人忍不住提议道:“殿下,要不咱们还是先回狨国吧?”
如今局势未明,和谈继续谈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被牵连。还不如先撤,等情况明了了再说不迟。
“回?”
肃王望着众人眼露嘲讽,“诸位大人,你们别忘了咱们来云国是身负皇命的,和谈未谈成你们就想快走,届时父皇追究起来,这责任你们谁背?”
众人一窒,不敢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