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厥,梦断紫禁,念美人。
【一】
“淘气!”他宠溺的刮了下她的挺鼻,“下次可不能再那般冲撞她了,若是还有下次,朕可救不了你。”女子的腿缠在他的腰身上,让人想入非非,似要一番颠龙倒凤。
嗲着声,“皇上,这尊贵之人,唯你一人而已,皇后也只是你的后宫之一罢了,若你看不惯,废了又如何?又有谁敢说不?”女子面色桃红,尚未褪尽的绯红在看见皇上的目光之后迅速变成了苍白。
他一把将她推开,龙颜不悦:“可是尚书大人没教好自己的女儿?!若是还有这样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女子看着他阴森的面容,忘了身上的疼,背脊寒凉吓得一动不动。他往屋外一看黑影消失了,才缓缓起身离开,此时,刘昭仪才回过神来惊慌的重重磕头,“谢皇上,谢皇上…………”
“皇后娘娘,昨晚,昨晚……”
她用手轻轻挑着那束梨花,端看着,“只有你我,但说无妨。”“昨晚,皇上又去了刘昭仪那儿。”她嗅着花香,沉醉得痴迷,仿佛没有听到季欢的话。“季欢,以后不必告诉我这些了。我贵为一国之后,若要拦他开枝散叶岂不违反三从四德,坏了伦理纲常?”
她想说,就算知道又怎样?去告诉他,只能住在她宫殿吗?芝兰殿,只有这个冰冷的宫殿,还有手中的后印是她的。
两年,他为新帝不过半年,这半年来,他只来过她宫殿一次,便是继位,帝后携手同行。
那是他最开心的时刻吧?可却不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她还是想回到他还只是一个王爷的时候,他的身边只有她。他也只为她一人体贴入微。
爹爹曾告诉过她,为君之人,后宫绝不可能只有她一人,她坚信,他不会变,但是现在,她最怕的便是面对爹爹,她怕自己没了坚定,没了他。【二】
“皇上,还是不过去?”他伸手,太监立马住了嘴,待听完了花园里二人的谈话,沉沉的道,“我是不是对皇后过于冷淡了?”太监又怎敢乱讲,“皇上对娘娘可是恩爱有加。”
他看着她,“真是如此?”他在骗自己吗?他有好久好久没见到她了,没好好的看看她了,她………有半年未见他一面了。
“皇上,你虽嘴上未说,可每天都会偷偷的在远处望上一望。”“那你说,她可是对我失望了?”太监思索着,“皇后娘娘是皇上你的结发妻子,她唯一的依靠就是你,又怎会失望呢?”他轻声自嘲道,“她尚有贺青云,不知道有多少人垂涎她的地位,又有多少人想拉她爹下水呢!”
“若是让她懂得道理,也不枉我受此相思之苦。”怕只怕她不懂……
看着远处那抹鲜红的人影,有些不舍的离去。“娘娘,你看那边有蝴蝶!”她闻声转过头去,只见花丛浮动露珠隐入泥中。微皱着眉头看着那簇花,沉了眸色。
“皇上,该用午膳了。”他点点头,停下来手中的笔。“皇后那边怎么样?”“还是吃的很少。”“午膳不用备了,去芝兰殿。”
他进入殿中,向前走了几步就看见她在他对面,她只静静看着,四目相对,她眼中分明对他有着几分疏离,脚也不听使唤的停了下来。
“皇上今日怎有空来看臣妾?”他心一揪,这是怪他没来见她吗?!是了,该怪!“皇后可是想朕了?”“臣妾是皇上的妻,定是要日日思着。”
他握住袖子,“全德,准备午膳!其他人先退下。”他径自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她,看不出什么情绪。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来,你坐这里。”
她看着他,越来越怀疑到底自己真的了解他吗?她越来越看不懂了。坐到了他身边,什么也不说,他知道她可能生气了,正想着要如何开口,却先听见她开口。
“臣妾深知皇上事物繁忙,等用完膳,便去处理公务吧!”她是在赶他,他心下一凉,强笑道,“无碍,陪皇后更为要紧。”
满桌珍馐,在他眼中却没食欲,“臣妾担不起祸国殃民的罪行,还请皇上以正事要紧。”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一手托着挪到她嘴边,“公务要紧,饭却不可不食。来,涟漪。”
她心中一颤,贺涟漪。看着他含情脉脉的脸颊,是不是也这样对着婉嫔呢?眉一皱。“皇上,臣妾用过午膳了。”她别过头,不温不火的说着。
他就有些恼了,明明前一秒眼中是动容的,后一秒就皱眉不认人了!执着筷子的手一僵,硬生生的缩回,脸一黑。
“贺涟漪!别不识好歹!是不是窦羡景要回来了所以你要对我如此。”她不语,眸子却听到窦羡景几字忽闪了几下,最后看着他摔筷子拂袖离去。
他失态了,只有在她那里,他才能碰一鼻子灰,可他还记得她近日来是没什么胃口的。
“皇上,这些事情交给御厨来做就行了!又何必亲自下厨呢?”“涟漪近日胃口不好,一会儿好了,你送过去,切记不要说是朕做的。”
“皇上,皇上,不好了……”“怎么了?如此慌张?”“皇后,皇后她不见了!”呵哒!笔从他手中滑落发出声音,“她去哪儿了?!她不在芝兰殿会去哪里?!”“她还能去哪里?!”“窦羡景!!!”他手握成拳,仿佛要将人撕碎一般。
“此事切莫声张,若是有人问起我去了哪儿,你怎么说?”“说,说皇后与皇上在一起。”“很好。”
哐!!!管家看着来人生闯了进来,却拦不住,窦羡景不慌不忙的走出来迎上的却是双戾气满溢的眼,挥退了管家一干人等,一副平淡至极的面容,“不知皇上如此晚来,是有何要事?”
他担忧她,忧她真与窦羡景在一起,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怕自己想要将她剥皮拆骨。问得直接了当,也不管会不会有把柄落下。
“她可在你这儿?”窦羡景垂眸,一怔,饶是淡定的他,也淡定不起来了,“涟漪?!你把涟漪弄丢了?!!!”得到的不是他要的答案,转身便走了,一时心头多了几分急,多了几分忧,多了几分想念,窦羡景没必要骗他,若涟漪真在窦羡景那儿,窦羡景便不会是这副表情。
四周安静的只有快步穿过街道的声音。
咚咚咚……
有人疾步至门边,轻轻拉开,却见他一脸沉闷,等不及下人行礼,径直走向东屋。东屋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吓到了,那沉寂的眼眸如幽潭,冷得把人冻住。偏就在夏天也让人打了个机灵。(寒颤)
直到看见她在自己面前,眸子软了下来,柔和不已,一下子拥住她,让她都来不及反应。
“你怎么来了?”
他沉着眸,嗅着她的气息,“朕为何就不来?!”
“更深露重,皇上保重龙体,皇宫不能无主。”
“区区宫殿,不要也罢,有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