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别担心,我没事。
床上的人辗转翻身,一阵无意识地呻吟,但对江影来说,却又是一下重拳出击。
也不知道这小影是谁,从送过来就喊了八百遍了,要不是昏在了路上,救治够及时,现在估计已经唉,还是太年轻哟。
那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测量着肖一舟的各项生命体征,江影本身也是个医生,看得明白。
肖一舟现在情况很危急,如果再在这个时候被感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要探视的话,去外面,病人现在不能接触任何感染源。一个护士走进来,皱眉看着江影两人,脸上满是不悦。
两人退了出去,透过病房门看着里面的情况,肖一舟身上被插满了各种管子,双手,衣物,扣子被翻来覆去地摸过好多遍。
终于在十分钟后,病房门被重新打开,里面却乱作一团。
病人现在情况危急,检测已经发现他的伤口感染,而且还是在心口的位置,必须马上准备手术,病人家属过来签字!
一个护士下达通知,江影看着里面的场景,理智再也维持不住,退后一步,跌倒在傅柏舟怀里。
他没有家属,我们只是他的朋友。
江影听见傅柏舟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又看见护士的眉头皱起,翻看着几张文件。
病人已经做了公正,这个叫江影的人有权利在他的手术单上签字,江影呢?谁是江影,没有过来吗?
我是。
江影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的要平静得多。
快来,签字。通知单被递过去,江影接过笔,仿佛被人牵引着一般,在手术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单据就被护士拿走,肖一舟被推了出来。
让开,病人急救,快让开!
江影是下意识跟着车往前走的,还没缓过神,人就已经被推到了门外,急救室的门关上,灯光亮起,映得楼道愈发惨白。
小影!傅柏舟上前,接住江影,顺势将她放在医院的长椅上。
急救室里面灯光响起,手术刀,止血钳整齐地摆放在托盘内,就着灯光折射出冷厉的光芒。
一切准备完毕,只等手术开始。
医生戴好手套,拿起手术刀,正欲往下划,病床上的人却陡然睁开了眼睛,肖一舟巡视一圈面前的人,薄唇轻起,滚开。
男人气息微弱,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容拒绝,眸中神色更是冷厉。
肖先生,你身上的伤很严重,不处理的话,很快就会发炎的。医生上前,按住肖一舟的肩膀下压,却被男人的眼神压了下来,胆怯地退到后面。
往旁边退,背过去。肖一舟半护着自己的伤口,坐到床边,瞥了一眼一旁的医械器具,嘴角挂上一抹轻笑,拿起一瓶医药酒精和一旁的药物,往自己身上倒。
疼痛瞬间席遍大脑,肖一舟咬牙忍耐,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你真的是来治病的?烫伤的伤口不能这么处理,会出人命的。穿着防护服的医生余光往后撇,看着肖一舟的动作,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肖一舟抿唇不语,痛苦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限,一不小心就会漏出一两声闷吭。
用药的过程极其漫长,肖一舟最后将手术刀抵在主治医生的脖子上时,几乎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跟外面的人说,手术很成功就是要长时间修养,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急救室的灯熄灭,江影立刻站起身,站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出来,一把抓住了医生的手腕,医生,怎么样了?
为首的人抬手接过一旁人递过来的纸巾,摸了一把汗才开口,将肖一舟刚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而后,护士们把担车推了出来,床上的男人面容苍白且平静。
江影抬手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指腹接收到的频率还算正常,这才放下了心。
折腾良久,时间也已经将近正午,警局和傅氏最近都很紧张,江影两人没有多留,确保肖一舟没事,又安排了专人看护,陪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肖一舟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陪护在一旁撑着脑袋,辗转也进入了睡眠,男人眉头轻皱,轻手轻脚下了床,驱车回了公寓。
房间没有开灯,肖一舟直接走到卧室,就着昏暗的月光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指尖触碰到雪白纱布的瞬间,脸上陡然泛起一抹苦笑。
就在这是,墙角闪现一只老鼠,肖一舟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眉宇间染上了一抹病态,悠然迈步过去,抬手一捏,便把老鼠轻而易举地控制在了掌心。
我身上的苦,也就你能尝了。
旁边就是实验台,肖一舟转身,随手将老鼠丢在上面,转瞬就用细绳控制住了那两条乱蹬的细腿。
男人抬手,一堆瓶瓶罐罐往上倾洒,不到一刻钟,老鼠突然狂躁起来,吱吱乱叫个不停,片刻,一小簇火苗从老鼠腹部燃起,直到吞噬它整个躯体。
刚才还有血有肉的一堆活物,瞬间变成了一捧黑色焦炭。
哈~原来这么疼。肖一舟指尖戳着那堆焦炭,恍然大笑起来,眸中尽是苦涩,难道她不知道吗?
这边,江影结束工作时已经将近凌晨,她收拾东西想去医院看肖一舟,但刚走两步就停住了动作,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去了应该会打扰他吧。
江影重新坐下来,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肖一舟身上的伤口,血淋淋地一片
转而,她抬手拿起一旁证物袋中的头发,捻在指尖,眸中神色渐深,倏尔给傅柏舟发了个消息,明天用这个头发去对比一下dna库,结果出来告诉你。
她现在太需要一个情感支撑了,但能给的,只有傅柏舟。
小影,你是不是已经相信了?你知不知道,事情根本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肖一舟他很有可能是在伪装!
但是柏舟,肖学长他是真的受伤了,为了救我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