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缘书疑惑,弯腰将画卷捡起展开,顿时哑口无言。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他轻哼一声,又继续道:“你可知道他画这些画像是为了什么?”
“为……为什么?”
“他言及要娶画中之人为妻!”
“我……他……”萧缘书支支吾吾半响,方才想到关键的问题,一下抬头问道:“你将华夫子如何了?”
哼!华夫子!楼韧又是咬牙切齿,她到现在依然会唤他夫子,却也唤华永志夫子,难道说,在她心里华永志如此重要?到了现在,不想着如何辩解以便让他消气,倒是关心华永志的安危!
他眼睛都不抬一下,恶声说道:“斩了,我已经命人将他斩了!”
“什么?”萧缘书圆睁双眼,简直不敢相信,半天才说道:“夫子为何要草菅人命?”
楼韧见她怒,倒又开心了,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坐到榻上,用手枕着脑袋,一腿横于榻上,一腿悬于空中,道:“普天之下,唯我最大,我就是草菅人命又如何?”
萧缘书怒,一下冲上去,本欲和他争执。可沉吟片刻,又笑了开来,笃定的说:“夫子,你骗人!你说气话!”
呃?她竟还笑得出来!楼韧微微郁闷,道:“就算现下他还活着,也不表示他明天还活着!”
“他无罪,你为何要杀他?”
“哼!他与你私交过密,你竟还敢瞒着我,难道我杀他不得?就凭你的那些字帖,便可以定他的罪!”
萧缘书一改刚才的急迫和怒意,反而有恃无恐的也往榻上爬,还用臀瓣撞了撞楼韧,示意他往里面挪,然后自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方才幽幽开口说:“夫君,我记得前些日子好像夫君曾对我说过,若是易地而处,夫君只会酸楚,绝不会怀疑!不知,我记错没有?”
楼韧顿时噎住,当时她怀疑他和季玉,他怒气滔天说下那番话,没想到竟成了她的话柄!这下可好,他本是占理,没想到一下变成理亏之人了!
“夫君呀,你只知道我和华夫子私下交往,秘密学书法,你怎么不问为何我要私下拜他为师?”
楼韧愣住,有点心虚,眼神飘移,就是不看她。
萧缘书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道:“因为夫君对季玉说,她的书法了得,不愧为天下第一才女。可你的皇后,只会带兵打仗!”
“缘书……我那话……不过顺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在我看来,选臣子当要重才,可妻子不一样!”
萧缘书微微颔首,很是大度的说:“既然夫君是无心的,我自然可以原谅!就是不知道,夫君是否可以原谅,因为你的无心之举而让我与华夫子私交过甚之事?”
楼韧再次被噎住,绕来绕去,竟然被她绕了进去。他长叹一声,忽然想起在书院之时,他每每要责罚她,她总是能找出无数借口,把他绕进去!
“罢了!此事我们以后不要再提!”
“那华夫子?”
“明日便把他放了!”
“我亲自去天牢里迎他出来!”
“缘书……”
“我不过是赔罪而已,他一心授我书法,我却事事欺瞒,再说他本是个人才,难道不应该受到礼遇吗?夫君将他关押,我理当为你礼贤下士,让他感到皇恩浩荡!”
“哼!”
“夫君!”
“让你去也不是不可以……”楼韧不怀好意的看了萧缘书一眼,道:“只是你需答应,这个月内,得穿两次薄纱宫装,扮五次太监!”
“什……什么?”想到那几近透明的宫装,饶是萧缘书皮再厚,也忍不住脸红。
楼韧脸一沉,道:“不愿意便算了,当我……”
萧缘书急,生怕他反悔,忙大喊道:“好!”
楼韧满意颔首,眼底笑意盈盈,心里却已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