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63,金殿接旨

云苒回眸一睇,瞟了一眼满殿的文武百官,淡一笑,眸色从容,若换作寻常人,面对这样的场合,即便不战战兢兢,也会有点拘谨的,可她一点也不,脆生生便询问了一句:

“段恒段大人在吗?半年前,三溪郡的无头案破了后我走得匆忙,没向您要悬赏,您曾留言让我到了京城寻你要。回头烦您把银子备上,我让我的跟班去取。”

话音落下,一个二品文官匆匆出列。恭声面圣道:“臣段恒,可以证明这位的确是江湖上以悬赏为生的赏金猎人。虽然赏金猎人一惯以狼脸遮面,但这声音错不了。再者,三溪郡的无头案破了后,臣没付赏银这事。知道的不会超过四人,也的确让人传过话,请他到京城后再另行加赏……因为以臣之见,这个赏金猎人,不折不扣就是一个断案人才,臣想重用他……”

段恒是京畿重臣,之前奉旨下去赈灾,遇上了三溪郡无头案,当地接二连三有人死于非命,没人破案。于是,他下令悬以重赏,只要提供重要线索帮助破案的人,都可以得到重谢。正巧,云苒在那个时候路过,就接了这案子,三天时间破案。后因为她要找一颗解毒的药草,走得匆匆,没拿赏金。

段恒也是言出必行之人,刻意留下一个随从,让其传话,请她去京城领赏,不为别的,就是想让他帮着另外查桩案子。

偏云苒从来不是缺银子的主,后来虽来了京城,却没有刻意去领这赏金……

齐帝平素很是重用段恒,也清楚段恒是个重才之人,见他如此赞誉,不觉一笑,“你们都退下去吧!朕相信澜山,他说是便是。澜山,这人便是你说的那位,帮助你和靖王侦破私贩铁石案的人吧!”

澜山恭声应道:“正是。”

齐帝捋了捋胡须,又把注意力落到这个穿着质素的年青人身上,“云苒对吧!”

“是。”

“昨日你是为了何事进得慕容府?之后又经历过什么,通通给朕说一遍……”齐帝居高临下命令着。

“是,昨日,草民携朋友入慕容丞相府拜见慕容二公子,谁知二公子院中有人袭击二公子,草民的朋友被污陷是袭击二公子的凶手。为了帮助朋友洗清罪名。草民只能将凶手查出来。可谁知凶手背后还有推手。昨夜草民借凶手欲将幕后人钓出来……事发时,靖王殿下正好在慕容府,知道草民的计划后,顾念与草民在桐城有过一段交情,悄悄于暗中跟着,以防不测。

“不想,就在我把幕后人查出来时,一批来历不明的杀手将我们团团围住。我与靖王殿下,还有其手下北风拼尽全力,才把杀手的追杀给打退,结果又遇了江湖排行榜上的高手昆仑二怪。在和二怪缠斗过程中,草民不敌晕死过去,醒来时人被藏在一堆草垛下,已不见靖王。后来,寻了靖王大半天。始终寻不到,又因体力透支,草民不得不回客栈休息……”

云苒把这件事的原委细细说了一遍,并且刻意淡化了宛容的存在,要是让这皇帝知道她是那个和萧湛假成亲的人,事情会变得更为复杂——嗯,她猜想,澜山应该没把她是女儿身这件事上禀,要不然她应该是着女装来觐见。

再说,关于这个说法,齐帝是认同的,他曾遣人去问过刚刚苏醒过来的慕容渊,还有重伤在身的北风,至于慕容沉,现在就在殿上站着。这三人的说法,和她的说词基本吻合。

“哼,天子脚下,京城重地,居然藏了这么多包藏祸心的贼人,四大军营的人都是吃白饭的?京城提督更是白领俸禄的庸才,居然能让这么多杀手混迹在朕的眼皮底下,还害得靖王又失了踪……”

齐帝站起来指着文武百官就骂了一句,只把那四大军营的都统骂得一个个出列跪于地上,提督大人也跟着叩地不起。

其他臣子一个个皆噤若寒蝉。

这时。齐帝的目光又落到了云苒脸上,神情跟着稍稍缓和了一下,“因为靖王失踪,生死不见,皇太后忧心如焚……想四年前,靖王就曾莫名失踪过一回,太后因此病了大半年。

“那一次,整整三年,靖王不见人影,回来后,他更是把这三年忘得干干净净,如今他又失踪,朕怀疑他是被人捉了去,可朕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皇太后年事已高,思孙心切。再不能承受一次打击,云少侠,不知你可愿意协助澜山和慕容沉把失踪的靖王殿下给找回来……”

这番言词,说得倒也有诚意。至少不是冲她来兴师问罪的,而且居然还称她为“云少侠”。世人皆说南齐这个皇帝很会笼络人心,还真是。

可南齐国人才济济,为什么要找他一个江湖人氏来查这件事呢?

云苒暗暗掂量了一番:能在京城重地,派出这么多人,这背后的人着实有点可怕——肯定会牵扯到朝堂上的权势相争。

换而言之。这差事不好办,查不出来,是盛名之下,不过如此,自砸招牌不说,还会惹上麻烦;若查出来和皇家有关,和重臣有关,一个不留神,必会被人暗杀,小命难保。

也就是说,这趟差事,根本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重点,齐帝一直没立储君,就因为靖王是先王遗孤,皇太后有意想立其为太子,齐帝又以靖王身子病弱为由,在暗中怂恿支持他的臣子不同意这个提议。

事实上,靖王失踪,与齐帝可是一件好事,甚至可以说:可能齐帝就是那个幕后人也不一定。

所以。接手这个案子的人,想要彻查清楚这件事,是件千难万难的事——就如四年前,萧湛失踪三年,一直无人查得清是一个道理,查案人一定会遇上很多前所未有的困难。

想清楚个中的厉害关系后,云苒本该拒绝的,却还是一揖手应下了:“靖王殿下曾护草民周全,草民理应如此,这差事。草民接了,但草民有一事相求……”

“你说。”南齐帝龙颜大悦,以手示意。

“草民查案有草民的方式,陛下既已将这事交给草民,以后就请陛下不要插手。另外,陛下请赐下一块令牌给慕容三公子和澜小侯爷,其二人各持半块,若有必要,草民需要他们持令可通行各地,为草民查案行方便……”

这个要求令齐帝笑了笑。

澜山也跟着笑了笑,无他,云苒这个人做事还真是小心谨慎,她没有为自己求令牌,却给慕容沉和他求,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拿她是东越人这个身份说事。

若这令牌在她手上,不巧瑞京城内再出点什么事,正好又是因为这令牌,那她就满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如今这令在他和慕容沉手上,她想用时,可以说服他们一起行动,他俩便是最好的见证人;若不想用,分在两个世子手上,谁也别想用半块令牌干成什么阴谋诡计。重要的是,这二人,一为文臣之后,一为武将之子,皆身份贵重,由他们协助,定然能无往不利。

“准。”

“谢陛下。”

云苒之所以答应接下这个案子,原因只有一个:萧湛救她一命,那她就得回敬。

若,他还活着,她必须救他回来;若,他死了,她就寻他尸身,入土为安,以慰其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