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夫人杀了四小姐？”

云苒着重关注在这个点上，她立刻接上话，直皱眉头，感觉雅夫人没这么蠢啊，四小姐是女儿，又不是儿子，威胁不到她在家中的地位，“这完全没必要啊……”

“据说是雅夫人因爱成恨——莲夫人生的这位四小姐长得特别漂亮，被家主视为掌上明珠，疼爱之情，胜过了大公子、二小姐，三小姐。家主为了日日看到四小姐。就让莲夫人睡在自己房内。

“在宛家，家主的房内通常是只留被召去侍夜的妻妾，作为家主，一般是极少与妻妾同吃同住的。有人说。这是家主太过宠爱莲夫人所致。

“事发时，雅夫人去了家主的园子，四小姐正在睡觉，家主和莲夫人出去散步，房内没人，雅夫人正好进了四小姐的房间。恰巧，如姐姐也去找家主，看到雅夫人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后来奴婢就发现四小姐被掐死了。

“事后，没有人能直接证明四小姐是被雅夫人掐死的，如姐姐只能证明人进去过，掐没掐她没法作证，只能算是半个证人。后来有个婢女出来领罪，说她憎恨莲夫人苛待于她，才起了杀心。

“因为这事，雅夫人见你母亲非常不顺眼，和莲夫人也一度闹得水火不容……”

“因为是丑闻，这事后来就不了了之，家里知道这事的奴婢大多被打发了，只有各房主子身边贴心的没赶走。我那时还没来宛家，个中原委也只是听说而已，是不是真的，我不是十分清楚……”

有道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云苒让铁河查到的消息当中，对于四小姐之死，也说透着一些神秘。可个中内幕，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无从查证。

“原来个中竟有这种曲折……”云苒点了点头，如果雅夫人是因为柳如瑾做了证而牵怒，也说得过去。

这时，萧湛放下茶盏，摇着折扇。插进一句话来：“我也听说过。宛家四小姐死得很是蹊跷。但这事，最后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娘子，你觉得母亲之死和大夫人有关是吗？”

“不，我只是觉得大夫人对我有一种奇怪的厌恶……二夫人虽然也讨厌我，但她讨厌我是因为梅儿死了，她被家主责怪了，可大夫人却从敬茶当天就想找我麻烦……宛贤一出事，她越发恨我。我只是一个女孩子，又防碍不了她儿子继承家业，所以，她对我的讨厌就显得太奇怪了……”

云苒看向萧湛，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

“有……”萧湛也感觉到了。但是他联想不到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玄机。

霍芳菲想了想，“可我不觉得大夫人会杀如姐姐……最多也就是讨厌而已……”

云苒不接话，心下想到：如姨娘并非死于蛊虫——她的身体不腐，食过不死丸的人很难种蛊，所以，她的死到底和幕后的种蛊人有没有关系，一时很难下定论。

也许杀如姨娘及阿贵的人和以蛊杀人的是两拨人，也许是同一拨人。

总之，这件事云苒暂时也理不出什么头绪，遂将遗物收拾妥当，又和霍芳菲随意聊了几句，退了出来。

在门口。云苒和宛洛打了个招呼，“洛洛，六姐姐要回了，你有空过来玩啊……”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六姐姐热情欢迎你。”

“好好好，六姐姐，我一定过去找你玩……”宛洛一派天真烂漫，很高兴被邀请。

回到听风楼就进了卧房，云苒拿遗物给宛容看。让她细细辩认，看她有没有什么想法。

萧湛也跟了进去。

“这是我的银锁，这是我刚出生时穿的肚兜……我母亲说过，她一直留着这两件东西，说这是具有纪念意义的物件……关于藏宝图一事，我从没听她提过，关于我外祖家是谢叔同这件事，她更只字未说起过，至于这封信……不对啊……”

宛容诧异地抬头，惊怪地叫道：“这不是我母亲写的吧！”

云苒和萧湛对视一眼，皆愣了一愣。

萧湛接过那封信，又看了看上面的字迹。“这上面的字体，和我在如姨娘房内看到的字体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

宛容回答道：“我母亲不大与我写信，但每次写。用的是连笔草书，开头的称呼也不是：容儿，而是六六……这信，我可以肯定。是有人仿的……”

可这遗物是霍芳菲给的，人家还是从床底下的暗格当中取出来的，谁能仿了去？霍芳菲去取百宝箱时，云苒有跟过去悄悄偷看了一眼。

“姐姐，我母亲说过，芳姨娘不大认字，是她教她学会写字的，芳姨娘会临摹我母亲的字轻而易举……你说，会不会是芳姨娘仿的……”

如果芳姨娘能把柳如瑾的字仿得如此精准，那她的目的何在？难道此人和如姨娘的死有关？

萧湛和云苒对视了一眼：芳姨娘有问题？

假设芳姨娘真的有问题，那么由她转交的百宝箱肯定也有问题——要么就是如姨娘根本没留下什么百宝箱，要么就是的确有百宝箱，但那些东西极有可能已经被芳姨娘掉包了。

宛容想想就来气，本以为霍芳菲是个老实人，不想竟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善之人，她立刻叫道：“走。小姐，我们去问她，逼她交代：是谁让她这么做的？她肯定知道一些内幕。”

“不可。”

“现在不行。”

萧湛和云苒异口同声否决了这个提议。

“为什么不行？”

宛容到底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她想东西不会很深，直来直往的。

萧湛不说话，只是翘首看着云苒。

“霍芳菲一没钱，二没势，在这个家。她没半分地位，平常又和如姨娘交好，今日，她却一本正经和我们撒谎，这说明她是被挟迫的，刚刚和她交谈时，我就发现她的眼神似乎有闪烁不定，当时不太明白，现在明白了，她心虚，又不得不骗我们。”

云苒耐心为她分析着，“如果我们现在冒冒然上门逼问她，第一，问不出什么的，她既然这么做了，对方定是拿捏住了她的软肋；第二，等于是打草惊蛇了……我寻思着，这芳姨娘和宛洛恐怕都已被种了蛊的，你这样过去，就等于要了她的性命。难道你希望像赵小武这样的惨剧再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