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面色陡然一沉,极是时候地冲青山使了一个眼色,随即,他故作怒火攻心之态,由北风扶住,同时青山大喝一声,“昨日我家公子才大婚,今日竟有人敢点断息香,宛家这是怎么办差的?”
“对啊,澜家还指望新婚夫人能给澜家开枝散叶呢……”北风跟着应和,一脸急怒。
“谁指使的?这到底是谁指使的……”
宛平城面色如土,上来一脚把梅儿踹飞,怒喝了一声。在他眼皮底下竟闹出这种丑事,真是要气死他了。
梅儿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头部重重撞到门杴,她惶恐爬起,不想下一秒突然口吐鲜红,瘫倒在地,身体跟着诡异地抽搐起来。
这一幕,可把厅内之人吓坏了,一个个尖叫出声。
也把宛平城吓了一大跳,忙退到身后,嘴里结巴直叫:“快,快去查看,这是怎么回事?”
门口有个府兵上去探望,随即一揖上报,“死了……”
死了?
“确定?”宛平城不相信地再问。
“是。”
可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云苒眯着眼,四下张望,看到场上众人皆惊慌失措,萧湛由两个侍卫扶着,一脸吓到的模样,可那双眼睛里则透着怀疑之色,显然和她一样都在质疑:这应是杀人灭口。
“晦气。把人拖出去,让人好好查一查她是怎么死的……”
宛平城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坐回去。
很快,来了两个府兵,直接把人给拉走了……
“澜山,贤婿,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彻查清楚的……”
回过头,宛平城对澜山下了保证书。
萧湛一脸虚弱地点头:“多谢岳丈主持公道……”
这时,惊魂未定的雅夫人忽站了起来,“家主,梅儿下断息香,定是被人利用了。这事自然得查清,但小六杀阿贵之事,也必须治罪……”
话音落下,宛平城不免皱了一下眉头。
雅夫人却义正言辞往下说道:
“正所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们南齐是最讲法制的国家,阿贵是正经当差的,是朝廷指派下来的府兵,小六当众杀人,有目共睹。家主,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事,我们自不能对外宣扬,但是小六疯症发作起来时连府兵都能伤害,必须把她隔离管教才行……”
睁眼说瞎话,就属她最棒。
云苒歪了歪螓首,审视这个漂亮又娴慧的嫡母。
梅儿是莲夫人的人,她说梅儿被人利用,莲夫人自撇不清干系,等同连坐了,可她又扬言要问责阿贵之死,把宛容定为疯症发作,好一个一箭双雕啊,宛容从小就没回过宛家,这雅夫人干嘛要这么恨她?除非她恨的是如姨娘,连带恨上了宛容。
“父亲,我只是弱女子,虽然和师父学了一点花拳绣腿,但是,您觉得我能轻易杀死一个壮汉吗?”
她立刻加以反驳,并展示自己那双柔弱的双臂,“我的个头就这么点,那府卫能顶我两个。”
宛平城也意识到这不太可能。
“你煞气重,轻易能把人克死。这是众所周知的,阿贵被你一推,倒地时头磕在石头上,结果磕到了要害,若不是你,他不会死……”
梁姑姑突然这般指证她。
总之,这对主仆是铁了心要把杀死府卫之罪名按在她头上。
云苒不觉低低一笑,声音便如那风吹银铃,“说得好像挺有道理,但你是不是把一个府兵想得太脆弱了点,他可不是后脑磕到了要害磕死的,而是被人蓄意放暗箭害死的……青山,阿贵头顶的穴位上,被人扎进了钢针,这是你家公子看出来的,你去把钢针拔出来,看看那里是不是一直在流血……”
青山一愣,这只母老虎怎么指使起他来了?
他不觉看向自家公子,一直以来,他只听命公子,其他人休想使唤他。
萧湛呢,漂亮唇角微微一弯,“青山,还不听命?”
唉,主子莫不是真把人家当作少夫人来看了?
“是……”
青山当即领命走向死者,精准无比地在百会穴拔出了一根细细长长的钢针:还真是钢针夺了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