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胸口,一脸被吓到的模样,“你……你怎么进来的?”
“学你样,悄悄溜进来的啊……”
坐到她身边,萧湛双手抱胸,歪着俊到人神共愤的脸孔——一个歪头杀,绝对能秒杀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因为她已经有点被秒到了,而且,他还似笑非笑,这定是烛光惹的祸,所以她的心,才会莫名的惶惶乱跳。
“哎,我觉得你越来越没良心了……”他表情秒变,顿时就露出可怜兮兮之色。还幽幽长叹,宛如被人遗弃的小可怜。
这光景,像极了当年小怪物向自己撒娇的模样。
“我没良心?”云苒眨眨眼,“我怎么没良心了?”她好想摸摸他的头,说一句:萧湛。你变回小怪物好不好,变回去,我就把你搂怀里。
“足足七天时间了,你居然都不来看我一下……我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对账,以为你有多忙,结果,你在这里发呆,小姐姐,你是不是忘记你的小怪物了?”
他双手托腮,凑过脸。又歪了歪头,那双大眼睛,明亮如皎皎星月,散着迷人的流光,那流光中闪着幽怨——特别是那一声“小姐姐”,叫得她莫名打了一个激灵。
云苒在心里暗暗一叹,妖孽啊,心脏扑通扑通又开始瞎跳了,身子则本能地往边上避了避,警告道:“你别用小怪物的口吻叫我,你不觉得别扭,我还觉得别扭呢……”
她是全心全意把他当弟弟养,他却想睡她,还亲过,想想就觉得身上发毛啊!
“哦,原来你还记得我是小怪物啊……”他追着坐过去,“都这么多天了,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啊……”
“没有没有。”她站起,不想和他靠这么近,男人身上的苍木香若有似无的,会影响她的判断力,“说,这大晚上,又天寒地冻的,你到底干嘛来了?”
“你不来见我,只好换我来见你啊……哎,你干嘛躲我?”萧湛扯住她的袖角,“阿苒,我们之间有这么生分吗?”
云苒抬眸,望向这个男人。若说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若说心动,她又不想承认——她过不去自己心上那道坎啊……
“我……我需要再想想,没那么快……萧湛,在我做出评估之前,你不许再出现在我神仙居了,赶紧的,马上回你的靖王府……宛容就睡我隔壁,她要知道我和你还好着,那还得了……走吧快走吧……”
她去推他,不许他留着扰乱她心情。
萧湛却低低笑,在被推得快到门口时,猛得一转身将她一把扣往怀中,双眸晶亮地叫道:“你刚刚说什么来了?你和我好?阿苒。你心里还是想和我好的是不是?”
呃,刚刚她有这么说吗?
“我的意思是说,我和你交往亲密,她不知内情,只要看到你出现在这里肯定会生气……”她立刻纠正,且把人推开了。
可话未说完,门,猛得就被推开了,有人冲了进来,伴着一记嘶哑的愤怒的“啊”声,穿着一身素色居家睡裙的宛容抓着一把亮晃晃的剑,飞快得冲进来,直直得就往萧湛身上刺了过去……那是拼尽全力才刺出的一剑,只为了置对方于死地……
云苒看得脸色大变,顿时失声尖叫:“小心。”
萧湛早看到了。但他故意没有马上退开,就是想看看云苒的反应,而她的扑救,令他心生欢喜——她,到底还是在意自己的。
下一刻,他扣住她的腰,将她轻轻一带,就避开了那一剑——宛容本就不擅武功,病了这么久之后,手臂更弱。虽然她偷袭突然,可想要伤到他,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将云苒带到安全地带之后,萧湛转身就踢飞了宛容手上的利剑,叫了一声:“宛容,你干什么?”
宛容双眸含泪,对着萧湛啊啊啊地恨叫,只因她这半年的苦难,全是拜他所赐。
她本以为云苒姐姐会和自己同仇敌忾的,想不到的事是,她居然还和他纠缠不清,这个人根本就是个伪君子,姐姐无视她受到的伤害,依旧与这人往来,就是对她俩之间这份姐妹情谊的亵渎……
“容儿。你先冷静一下,有些事情不是您想得这样,其实萧湛……”云苒想解释,可宛容捂住自己的耳朵,转身就冲了出去。眼神是那么的绝望。
“容儿,你去哪?”她追上去拉住,
可宛容一把就将她给推开了,咬着牙恨叫:“不用你管。”
虽然没清晰的语音发出来,可是唇形。云苒借着房内透出来的烛光看得分明。
这丫头这是恨萧湛恨入了骨子里,见自己最最信任的姐姐,竟还和这个仇人藕断丝连,才会如此失望的——在她眼里,萧湛就是她悲剧人生的缔造者。
云苒能理解她的情绪为什么会如此激愤,还是追了过去,想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可这孩子直接将自己反栓在房内,哇哇大哭着,就是不听解释,任由她拍门就是不搭理。
萧湛跟了出来,见状,不觉唏嘘了一声,挺无奈,随即,他轻轻拍了拍云苒的肩,“你让她冷静一下,等她冷静下来,你再和她说明情况,眼下。她正在气头上,不管你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
云苒心里急,怒气无处宣泄,就冲萧湛瞪了一眼过来,拨开他的手,“谁让你半夜三更跑来这里的,你就不能让人给我捎句话……”要见大可以到外头去见,现在可好,把宛容气坏了。
萧湛内心很委屈啊。“我……我这是有正经事找你……必须马上见到你……”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她没好气地吼着。
“真的是有正经事。我们到那边去说……事关慕容渊……”说后最后五个字时,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如果你不想听,那就算了……”
云苒一听,迅速冷静下来,不再闹脾气,由着萧湛拉着往西而去,下了小楼,去了西边一处观景台。
此时此刻,四周悄无人息的,特别安静,府上的护院都睡在北边的大杂院。平常时候每隔一个时辰,四下巡视一番,这大雪天的,天地一片肃杀冰冷的,也就不怎么出来查看。
“什么事,快说,慕容渊怎么了?”这个男人可是宛容的心头肉啊,可万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