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剑,收了钱,转身,萧湛和铁河去了燕京的第一铸剑坊,见到了名满天下的铸剑师聂一鸣大师,终于取到了惊鸿剑。
它被打造得一如他设计得那般完美,剑身锋利、轻薄、铮亮,寒光逼人,剑柄精巧,“惊鸿”二字,是古体字,非常的古典雅致,配了一个红色的剑穗倒不是顶好的,以后他可以自己给编一个,现在马马虎虎凑和一下……
“这位公子。如今是否可以告知聂某是谁设计了这把剑了吧!”一鸣大师一头白发,拱手相问,问的是铁河。
人家以为这件事的主导者是铁河。
“这把剑是我家小公子要打的……具体谁设计的,你得问我家小公子……”铁河示意身边那个小小的俊俊的小公子。
一鸣看向这个正有模有样试剑的小孩,神情有点古怪。感觉他像一个人,但又不是顶顶像。那人如今已二十出头了,难道是那位生的小世子?
“这位小公子,恕我冒昧。你这把剑的设计图是谁给的?”他没问是不是你设计的,人家只是一个小屁孩,懂个屁的剑。
“这很重要吗?”萧湛将剑归鞘,看向这个一鸣大师,眯眯笑,“这剑打得不错。谢了……”
“多谢小公子赞誉。的确很重要。十年前,有位小公子曾经设计了一对宝剑。但他只让我铸了其中一把,还提供了铸剑的材料,曾经他与我说过,剩下的材料留在此处,如果有一天有人取了另一把宝剑的设计图来找我,就让我帮着将这把剑也给铸出来,他会用这把剑当聘礼,去娶自己最最心爱的姑娘……”
铁河听得好生稀奇,怪不得那日一鸣大师拿着这把剑的设计图时神情很是古怪,原来其中竟有这样的委原。
他不由得想啊,十年前,小怪物都还没出生呢,难道是他家里的人设计的?要不然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设计出如此与众不同的配剑来?
“哦,是吗?竟有这种事,可能是巧合吧!”萧湛眯眯笑,才不会承认,那个公子就是他。
铁河嘴皮痒,忍不住问了一句,“请问,那位小公子是谁?铸的是什么剑?一鸣大师铸的剑,这些年来数不胜数,为什么独独对那柄剑印象深刻,至今不忘?”
他觉得这底下肯定有原因。
“因为那把剑如今已成为绝世名剑……”聂一鸣把话说得玄玄乎乎的,非常得扣人心弦。
“怎么说?”铁河的兴致被钩了上来。
“游龙一出震山河,公子一令摄青洲。江湖上这句传言,你以为指的是谁?”一鸣大师反问,眼底全是肃然和敬畏。
铁河愣了愣,脱口直叫,语气是不可思议的。“你说是,你之前打造的那把宝剑,便是赫赫有名的游龙剑?”
第一公子的游龙剑,那可是举世无双、闻名遐迩的。
“对。当年,才十岁的萧公子曾来燕国游玩,请我打造了那把游龙剑……还说过,将来若有机会就来打造惊鸿剑。游龙与惊鸿本是夫妻剑,两把剑相辅相呈,相得益彰,所以,我以为你们……“
他又深深地打量了他们这对主仆一番。
“那个,一鸣大师,您别多想,这纯萃是巧合而已。”萧湛拍拍铁河,并把惊鸿剑递了过去。“铁河哥,你给钱,我去外头溜达一圈,买点零食……”
他想溜,却被铁河拎住,“一鸣大师,这是银子,烦您收好……其他我也无可奉口,就此告辞。”
他奉上之前说定的银票,提着剑,拎着小孩,走出铸剑坊,来到无人的柳树下,眯眼审视这个狡猾的小鬼,“我记得你出现的时候。萧湛已经失踪了。可你怎么会有萧湛的设计稿?说,机灵鬼,你和萧湛在玩什么把戏?”
“能有什么把戏?放我下来……不放是不是?不放我不客气了……咦,姐姐,你来了,太好了,铁河哥又欺负我……救命啊,快来救救我……”
萧湛冲铁河身后欢喜地叫了一声,这家伙一惊,本能地松了手。他趁机一溜烟跑了,那速度就像一阵风似的。
“小狐狸……”
他无奈叫了一声,真是贼溜贼溜的,随即,他低头看手上的宝剑——真是一把好剑,名字也好听,可为什么要和萧湛的剑配成对呢?
这小家伙想帮萧湛娶他姐姐?
不像,云小怪最不喜有别的男子靠近他姐姐,不可能想给他俩作媒的,再说了,他好像都没见过萧湛,这个想法很不现实。
月街附近,有一家茶庄,专卖各种好茶,掌柜叫刘应。整天笑呵呵的,人称刘佛爷。
这茶庄生意红红火火的,每日里,庄上还唱戏,会引来不少贩夫走卒来喝盏茶。听段戏。
有时还会有一些小乞儿过来讨吃的。
近晌午时分,一个五六岁的小乞儿跑了进来,脸上全是泥灰,搞得一身脏,冲进来。扬了扬黑不溜秋的手,笑眯眯说:“老板,有个很俊美的公子让我给你这封信……”
扔下就跑了。
刘应拾起信,追了几步,看到那小乞儿跑过拐弯处,很快就没了人影。
他低头把信给取出来看,脸色赫然一变,左右一环顾,急匆匆走进内院,又细细看了看,上面写了一句话:“刘头儿,本公子在燕京遇上了大麻烦,令你立刻往瑞京总司飞鸽传书,令青山和北风速速来此。以旧日约定的符号为记号,寻我。”
竟是失踪多日的靖王殿下让人传来了口讯。
刘应是见过靖王殿下的,也认得他的字,而“刘头儿”是靖王殿下对他独一无二的称谓,除了他,也就只有他身边那两个近身侍卫知道。而且,靖王殿下在最下面的落款是一个特殊的符号。这符号,是靖王殿下的标志。
他连忙跑向自己的房间,开启床边边上一个按扭,随即,南墙上挂着的一那副青松图缓缓移到了边上,一道暗门跟着开启,他匆匆走了进去。暗门又自动合上。
沿着台阶往下走,刘应走过一条暗道,又从暗道顺着台阶往上走,出了暗道。来到一处卧室,门开时,有一把剑落到了他脖子上。
“是我。北风先生。”他急叫了一声。
守着暗道出口的人是北风。
他立刻收了剑,“你怎么来了?”
“您看看这个。”
刘应忙将那信递了上去。
北风接过一看,惊喜交加,“公子果然来了北燕,我这就去寻他。刘头儿,这次,你立大功了……”他拍拍他肩,跨出了自己的卧室,高声唤了一句,“你,还有你,跟我走……”
失踪了一个多月的公子,终于现身了,一直忧心忡忡的北风站在阳光下,一扫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极难得地露出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