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红梅……给我滚出来……”他不耐烦地怒叫了一声,吓得边上的婢女都急忙跪下……
红梅急忙忙从外间跑了进来,今日公子大喜,洞房内全是公主的人,她们这些侍候公子的都在外间。
“公子,奴婢在此,您……您怎么了?”竟一脸盛怒,一扫平常的温文可亲。
“谁让你点这香的?谁让的?”澜山怒问。
红梅一怔,抬头望了一眼袅袅泛香的紫金香鼎,那鼎上正有一缕缕的暗香飘散开来,的确便是公子平常时候最珍爱的琼花的气味,“回公子,新房内的香不是奴婢点的,您珍藏的琼花薰香,好好的在香盒内保存着,奴婢可以拿给您看。未经您同意,奴婢岂敢乱点那薰香?”
说罢,红梅忙去将那香盒取了出来,打开盒盖,示意公子看,那最后一点薰香好好的呢,没被用掉。
澜山看着,愣了愣,脱口就叫道:“可……可房里现在点得分明就是琼花香啊……那是容儿亲制的……这味道错不了……”
这时,一直静坐着的新娘子突然开口说了话,“原来你这么喜欢琼花香呀?那以后我多做一点就是了,大喜的日子,何致于为了一点薰香,训叱底下人?”
清甜的嗓音,正是他内心最最思念的人儿才会有的,它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遥远。
澜山猛得转过头,瞪着那个从头到脚一抹红的新娘子,胸膛内那颗绝望的心脏,突然诡异地狂跳起来,是幻觉吗?新娘子怎么有一口和宛容一模一样的声音?
“是……是你在和我说话?”他怀疑地问着。
新娘子笑吟吟道:“不是我会是谁?难道除了我,你认得的人当中还有其他人也会制琼花香?”
没错,是宛容的声音。
的的确确就是。
澜山目光一紧,猛得一个箭步冲上前,顾不得什么礼节,直接就把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给扯了下来。
一张巧笑倩兮的俏脸,就这般没有任何预兆地映入了他的眼帘——头顶凤冠,身披霞帔,满目娇羞,眸亮如星,殷殷相待的新娘子,竟真的是宛容……
他晕了。
是喝酒喝多了吧!
他只能呆呆地看着。
这这这……这肯定是幻觉!
完了完了,他这是思念入魔了。
“哎。你这是什么表情?”
竟看傻了?
新娘子挥了挥玉手。
澜山眨了眨眼,又左看看,右看看,没错,这是他的洞房,这是他的新娘子,可是他的新娘子是北燕的公主,怎么就……
“咦,您……您是宛小姐?”红梅也看到了,吃惊地叫了起来。
宛容浅浅一笑,站起来,来到澜山面前,先是冲红梅招了招手,才又盯着澜山说道起来,“以后,我便是北燕太后亲封的安乐公主……澜小侯爷,你好似不太高兴见到我啊,看来你极不满这桩婚事,不过,不管你满不满意,反正婚已经成了,您想反悔来不及了……喂。你……你干嘛……”
这个呆子突然就冲上来抱住了她,兴奋地双眼闪亮,直转圈圈,羞煞她了,“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你……嫁给我了?你真嫁给我了?我不是在做梦吗?我不是在做梦吗?”
新郎倌抱着新娘子开心得就像一个疯子,嘴里却冒着孩子气的询问,不觉惹得身边的婢女们低低笑了。
一个随嫁嬷嬷掩笑上前,福了一下,“小侯爷,您还是把公主放下来,快快饮了交杯酒吧……”
宛容怪不好意思的,轻轻捶了他一拳,“哎,你不要再疯了,要被她们取笑了……”
“我……我怕这一切是梦……”澜山忘乎所以地盯着她,眼睛一煞不煞的,就怕一眨眼,这美梦就碎了……
“不是梦。我已经嫁给你了。”宛容伸手重重地捏他耳朵,笑红着脸,轻轻问道:“疼不疼?”
“不疼。不疼。你捏得一点也不疼……”但事实上,他有感觉到疼,进门之前所有痛苦与烦恼,此刻尽数消散了,他一把将她紧紧抱住,欢喜的眼泪却莫名淌了下来,“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是你,容儿,我以为……我以为此生就此错过你了……我以为,我和你今生无缘了……还好,兜兜转转,你还是回到了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