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但她不可能真正忘记。

冷暴力，拒绝，利用，疼痛。

数不清的折磨，带回卧室的女人。

那是他亲自做出来的事情。

无法磨灭，无法抵消。

而这次回国，她自认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机会。

但他是怎么做的？

用计把自己吃干抹净，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部都做完了。

嘴上说着绝不会再为难她，实际上呢？

冷辰傲怎么好意思摆出这副十分无辜的姿态？

苏慕慕听到自己的声音又冷又硬。

她很少会有这副模样，如此陌生。

“如果你的改变就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给我承诺，却一次又一次的爽约的话，那么不好意思，我的确没能感受出来，你的诚意在哪里。”

冷辰傲轻嗤一声。

他眼中一片暗沉。

而苏慕慕却只是自顾自的开口。

“希望你能够真正如你所说，不要再纠缠我了。”

冷辰傲闻言，显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

他深深的看着苏慕慕，仿佛透过面前无甚表情的女人，看到了许多年前同样高高在上的自己。

冷辰傲舒了口气，重回平静。

这次，他看苏慕慕的眼神已经跟看其他人无异了，只有一片疏离与冰冷。

“我会的，我不会再纠缠你，你自由了。”

他说：

“但你只要在国内发展，就必然逃脱不开寰星。”

冷辰傲简明扼要道：

“寰星是你最好的选择，当时，我选择它来作为你的经纪公司，并不只是想把你锁在我的身边，也的确是为了你好。”

不等苏慕慕回应，他便自嘲一笑，补充道：

“当然，我很清楚，你也不想听这些补充，以免加深跟我的恩怨，但站在寰星掌权者的位置上，我也会选择拒绝你，但是，之后，我不会再追逐你，也不会再给你任何特权了。”

男人线条锋利的下颌微抬，跟苏慕慕说话的语气趋于公事公办。

“你之后，就只是寰星最普通的一个员工而已，满意了么？”

苏慕慕撇开了脸，心中莫名空荡荡的。

她攥紧的手指正死死扣在掌心之中，鲜明的疼痛能够让她百分百保持着这份冷漠至极的态度，直到谈话结束。

女人思量片刻，点了点头道：

“如果你真的能遵守诺言，那么，我可以留下来。”

冷辰傲背过身去，走到落地窗前。

将面前繁华而渺小的景色尽收眼底，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苏慕慕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开口。

“我不是六年前的我了，冷辰傲，你早该弄清楚这一点的。”

她的软弱，善良，天真，都已经跟苏雄与赵若兰一起，死在了那场铺天盖地的大火中。

她吐出一口浊气，抬眼看向远方。

“我们现在彼此都有了新的生活，不要再停留在回忆里，走不出来了。”

冷辰傲没有说话。

苏慕慕也并没有再更多停留，看了他一眼，便径直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随着轻微的关门声响起，冷辰傲才一拳打在面前的钢化玻璃上，泄愤般用了十分力气。

手指骨节处渗开淡淡的血丝。

但他知道，苏慕慕已经不会再为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