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哎哟——”
“轻点轻点——”
“啊——”
“别碰那儿——”
一声一声惨叫不停,徐太医留下的药瓶子打小厮手里转到侍棋手里此刻又到墨染手里,不管那儿只要轻轻一碰,李琛就鬼哭狼嚎个不停,药膏在墨染指头上都要融化了,也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要不然,我来!”许擎看的直皱眉,他刀光剑影里滚了好些年,这点子皮肉伤值得什么?搁了剑打墨染手里抢过药膏就要捂上去,还不等碰到皮肉,李琛叫的更惨,“不要啊——别让许擎来——”
“王爷,咱们屋里这几个人轮着给您都走一圈了!哪一个上药您都疼,要不然,喊王妃过来?”侍棋给李琛支招,“王妃是女儿家,手轻。”
“滚出去——”李琛一圈捶在床沿上,“本王这个样子!你胡说什么呢!”
“奴才嘴碎!奴才这就滚!”侍棋一巴掌打在自己嘴巴子上,往门外退出去,可才开了门就忙的合住,三步做两步的跑进来,“完了完了,奴才看到洪福公公了!”
“洪福?”众人皆诧异,“他该是早回宫了,你别是看花了眼!”
“天啊!能穿那一身赤霞色內监服制的还有几个人啊!奴才哪里会看错,他急匆匆的正往这里走呢,想必是要到后堂去传什么话吧!”侍棋捞起衣裳给李琛盖在臀部,惹的李琛又一声惨叫,“奴才去拦住他们,王爷快挪动过王妃那边去啊!要是叫宫里知道王爷王妃分居三月,王爷又得挨一顿板子了。”
“是啊!不能把这事忘了。”墨染和许擎连着褥子就把李琛提起来,把锦被再一裹,侍棋打前面去拦洪福的脚步,他们几个就脚步匆匆的往后院走。
“洪公公,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话没传到?”侍棋兜着手笑迎上去,不住的跺脚,出来的匆忙,可真是太冷了啊!书房前的檐廊窄小,被他这么一站,洪福一行确实是走不开,领人的小厮停下脚,洪福也只能在檐在跟侍棋磨嘴皮子。
“方才的事情皇上已经知晓了,皇上和贵妃心疼王妃,便让撤了府外的兵士,奴才这不是领了旨意过来叫将士们都回宫去了么。”洪福笑着问询,“咱家回宫的时候见徐太医正过来呢,可给王爷王妃看过了?”
“看过了,王爷正上药呢,王妃……”侍棋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他怎么知道王妃做什么呢?慌已经扯出去了,可该怎么圆啊!
“王妃受了惊恐怕还未醒吧!”洪福无奈一笑,“既然如此咱家便去门前将旨意传到就行,将士们虽然撤了,但是既然是罚不可无人行刑,皇上命奴才这个小徒儿叫安子的留在府上住下,待上元节时再回宫复命。”
侍棋往他身后一看,果然有个太监跟着,约莫二十左右,洪福也不过四十出头,想必又是一个投靠来的,笑着同他招呼,“安公公好。”
想必闲话唠的够了,再多说意图怕要暴露,侍棋忙侧身领路,“奴才真是多嘴,问东问西的,耽搁了公公的事,奴才这就领公公去见王爷王妃。”
齐钰这边被窝还没温热呢,小丫头还在给炉火填炭,青萝在整理齐钰方才地上躺脏的衣裳,烟萝拾掇齐钰床榻边矮桌上这一摊子东西,顺手把帷帐解下来,不想才听门外的小丫头喊了一声,门就被许擎几个人猛的撞开,看准了床榻的位置一个个的都闭了眼喊着“得罪!”把手里抬着的一套床褥放在了床榻上,又一阵风的刮出屋子了。
好在齐钰裹的严实,不然烟萝真得抠了这群人的眼睛不可。
“什么情况?”齐钰被床上多出来的这堆东西很不满意,顺腿一蹬,那床褥竟然动了起来,还爆出一身尖叫!
几人皆是震惊脸!
“这声音——”
“王爷?”
齐钰一把掀开被子,看这扁平的后脑勺可不就是他么?
“哟,世态炎凉啊!王爷才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就叫手下人丢出来了?”齐钰一边笑他,一边把他身上层层叠叠的东西取开,这群男人,连个被子也不给他好好盖,这被窝里都放了啥啊!
“不要——”李琛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已经晚了!
锦被之下是大氅,大氅之下是一件清月色的长袍,再下面,是李琛坦诚相见的才结了痂的伤口,那伤口正在一对翘臀的底部,自然,李琛小衣是被退到膝盖的。
李琛的屁股一阵凉意!
“妈呀——”
齐钰一把将长袍又堆了回去!
重金求一双没看过这对翘腚的眼睛!
“你都看到了!”李琛哭出了婴啼声,哇哇哇嚎个不住!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齐钰连连摆手,“你上衣长,挡的严严实实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李琛的哭声小了些,自己伸手往衣襟上摸去,分明只到腰际,哭声更大了,“你骗人!你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烟萝不知是王爷又因何哭的这般哀戚,反倒是帷帐里的齐钰一脸哭笑不得的面孔,只好小心探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