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暖橙色的交领短衫配一件柔光锦缎百迭裙,短衫上绣着飞鸟暖阳纹样,裙边绣着满满的流动花瓣,冬日里穿这一身,看着就喜庆又暖和,旁边锦盒里还放着一套月色云肩和风和璎珞,连头面都是金丝镶嵌珍珠的一套华冠。
青萝看着就喜欢,奈何小姐不让动,自己只能眼巴巴的瞅着。
“王妃,您就收下吧,这也算王爷一点心意不是。”侍棋隔着门劝,“王爷说了,这是为答谢王妃照顾身体,是王妃该得的。”
四百两银子差点薅哭他,还上赶着送东西?肯定是有求于她,先送点甜头给她尝尝,到时候拿人家手软她不就不好拒绝了不是。
“王妃,爷们送东西讨媳妇喜欢不是应该的嘛!王妃何必倔强呢!”墨染帮衬着搭腔。
“想罚几个月月俸?”齐钰冷笑着回他,“你说个准话,本王妃自然满足你。”
“奴才多嘴了!奴才还没用早点呢,奴才先告退了!”墨染一溜烟跑了,留下侍棋打着精神在门外伺候,王爷说了,今晚夜宴,王妃定然要在场,那日宫里留下他“欺辱内室”的恶名,今儿一定要洗刷冤屈,重新做人。
所以王妃定要光鲜亮丽的出席,两个人还得郎情妾意恩爱非常,才能还王爷清白之身,可是王妃是谁也能劝动的吗?苦了自己已经站这儿两个时辰了,没得一点子进展。
书房门外,李琛正踮着脚往琛莫进这边看呢,见墨染溜出来抓过来问,“可答应了?”
墨染瘪着嘴摇头,“要奴才说,王爷直接去跟王妃说清楚了就是,本来王府待客,王妃就没有不出席的,您不就是要王妃跟您人前多恩爱些嘛,奴才瞧着您身体早好了,直接冲进去跟王妃亲热亲热小夫妻哪有不恩爱的,还用废这功夫?”
“人不大,知道的不少!”许擎冷着脸踢他一脚,“快滚!”
“本来就是,要不然王妃天天汤汤水水的伺候您身子,还不就是为了……”许擎拇指悄无声息的摁在了剑柄上,墨染肚子里话虽多,但也是保命要紧,抱着头跑到前院去了。
“他说王妃伺候我是为了什么?”
“王爷不用管他,”许擎默默收了剑,“不过他有句话在理,王府宴客王妃自然要出席的,王爷本不必忧心。”
“这不是夜宴嘛!”李琛急的搓手,她到时候准点一关院门,要么窝在房里笑闹要么出府去玩,哪管他的死活!
没办法,只要自己诚意大些,银子足些,应该、大概、也许能说动她吧,回屋里取上五十两银子,走出门来觉得不够,再取上一对才赏的玉镯子,反正这东西老爷们用不着,就便宜她了,在手里垫一垫,差不多是够了!
再多也没有了!
李琛狠狠心,揣着东西进了齐钰的院子。
假装理所应当,万分自然的,李琛叫门外的侍棋靠边,自己抬腿跨进门来,齐钰披着厚毯子正在案前写什么东西,感觉有人挡了光,抬头看一眼,“你是记性不好还是不识字啊!”
“本王——”李琛才张口,齐钰搁了笔,“出去!”
一只脚鬼使神差的往后退一步,跨出门去。
“另一只——”
李琛跟侍棋两个人一左一右,统统罚站。
站了没一分钟,李琛觉得没有这个道理啊,这是自己地盘,她也是娶进门来的,怕她干什么!既然要留她在这府里,夫纲必须得重振!他壮壮胆子又走进来,“本王送你的东西,你可喜欢?”
“不喜欢,你留着自己穿吧!”齐钰埋头书案,没工夫搭理他。
“这是本王亲自命人为你做的,王妃可要领情哦!”李琛为自己在这屋子里站稳脚跟而欢喜雀跃,挤出满分微笑,“王妃要不要试试合身否,本王好命人去改!”
“王爷自己试吧!我没空!”沾墨水的功夫顺便抬头,“你怎么又进来了!”
把放着东西的盒子连李琛一并推出门外,“王爷,这是本王妃亲自推你出来的哦,你也要领情哦!别再进来了——哦——”
双臂一伸,齐钰就要关门送客,侍棋着急把身子卡在门缝上,“王妃,王爷求您帮个忙?”
“跟枫双溪求亲吗?”
“哪能啊!”侍棋抽回卡疼了的腿,“今儿府上宴请大岭山出力的户部官员,要王妃出席。”
李琛怀里端着大大小小摞到脖颈的盒子拼命点头,一双眼睛眨巴眨巴,齐钰满心嫌弃,这么点事情自己不会说吗?不过他这个样子,莫名有点萌啊!
“求人办事一件衣裳就打发了,不好吧?”齐钰伸出两只手指翻翻李琛怀里的衣裳,“东西倒是不错,可是这些终究是身外之物,王爷知道,我不喜欢这些的。”
“本王这儿还有五十两银子!”李琛压着声音告诉齐钰,“你的加班费!”
齐钰手托下巴想了想,“可是本王妃今日也有事情,怕是脱不开身诶!”
“还有一对玉手镯!”李琛挺挺胸膛,盒子都快撞到齐钰脸上了,“不能再多了,再多没有了!”
“侍棋,王爷这回得了几对玉镯子?”
“回王妃,只有两对。”
齐钰挑眉,“李琛小弟弟,看来你心不诚啊!”
“另外一对要送给玉郎中的夫人,本王真的只有一对了!”李琛心里恼火的咬牙,还要这院子只有她们主仆三人,不然自己这副德行被看到了,还振个鸟的夫纲!
“好,那本王妃却之不恭啦!”大开房门,“青萝,把王爷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吧!”
打李琛怀里掏出来玉镯子往手腕上一戴,在原地打个圈,“试新衣服喽,又有新头饰喽!”欢喜满足的跟方才往出扔东西的时候判若两人!
李琛就站在门口看她把银子藏好了,镯子戴够了,衣裳换过了,在铜镜面前搔首弄姿骄矜做作!
又被这丫头摆了一道!
齐钰光明灿烂的一回眸,“王爷,我这样好看吗?”
李琛黑着脸背着手,无视她的问话,领着侍棋出门走了。大氅上的风毛笔直的站着,估摸着是李琛最后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