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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孔雀羽线

还未到门前,便见碧落在羊角灯下等着,齐玥同她扬马鞭招呼,双腿用力夹马肚子,往前快走几步。

“小姐,可找到四小姐了?”

“自然!”齐钰翻身下马,将缰绳交到家丁手里,“若找不到四妹妹,我哪里会回来。”

碧落看小姐下马的时候带下一样东西,忙上去帮小姐捡,抬头的时候正迎上齐玥的背,莹白外裳上不当不正在臀部外露着一大片红斑,手里的大氅忙罩了上去。

“做什么?”齐玥向前一步躲开她,“这不是我的东西,拿去丢了就行。”

“小姐——”碧落一把扑住她,凑在她耳边,“小姐,您来葵水了。”

“什么?”齐玥伸手就往后探,被碧落挡住,“奴婢已经帮您罩起来了,没人看到,快回房换件干净衣裳吧。”

没人看见?

哪里是没人看见啊!

他定然是看见了,怪不得没头没尾突然丢一件披风给她,也是怪自己,为四妹妹的事情着急,竟然忘了日子,一日来身子确实比往日乏累,只当是一日劳苦,却不想,是这羞人的葵水来了。

来便来吧,还给一个外男瞧到了!说出去,她的脸可往哪里放啊!羞都要羞死了,何况那厮又是个顶泼皮厚颜的!

齐玥跺着脚在屋里换衣裳,碧落侍候的也是纳闷,今儿小姐怎么比往日都烦躁的多呢?不是说四小姐已经找到了吗?她看着小姐的脸色,也着实不敢问啊!

鹿捷在米糕铺子看到了少爷的马,果然少爷在人群里挤着呢,可是披风却不见了,也免不了问一句,“少爷这披风,是又发善心给了哪个衣不蔽体的老人了?”

“额……”鹿序一手抓着糕饼一手拍着脑门,“哎呀,估计是抢吃食抢掉了,反正今夜也不冷。”

“那可是孔雀羽线织就的,谁捡着可真是便宜他了。”鹿捷想到那好看的衣裳,不免惋惜,但也没关系,谁让爷啥也没有只剩银子呢。

“人你打啦?”

“打了!”

“多少银子?”

“一千二百两吧!”

“败家玩意!”鹿序白他一眼,“下手没轻没重的!”手里的米糕本来要分他一半的,听了这话为省点银子咬到自己嘴里了,“回府!”

鹿捷跟在后面扶胸,还好还好,少爷不多问,他打人的时候虽然遮了面,奈何这人实在太胖,压在自己身上死不撒手,任凭再好的轻功也施展不出来啊,没办法,他只好散了一地的银票,几个小叫花上来一抢,齐瑞差点因踩踏而送过气去,故而,才多折损了这二百两,这事若说出去,鹿童非骑到他头上不可。

鹿序领着人在京师街巷品评着花灯一路观赏回去,正赏在兴头上,看到人群中停着一辆马车,看上面挂着“齐”字宫灯,忙问鹿捷,“你看前面的车,是不是咱们要救的那个王妃的?”

“少爷是不是傻!”鹿捷说完就自己往后跳一步,看鹿序没有打他的意思,又嘻嘻笑着凑上来,“四小姐嫁了人,就是策王妃,她要出门这灯上写的是“策”字,看这车的华美,估计是她们家的大小姐出门了。”

“大小姐?”鹿序听了就头疼,“她娘可真能生啊!也不怕罚款。”转头又一想,人家这时候又不计划生育,爱怎么生怎么生,谁管得着吗!

“她们不是一个娘,这大小姐是如今吏部侍郎的女儿,方才咱们…嗯…的那个就是她哥哥,她还有个哥哥求学在外,咱们要救的那个的亲姐姐,是二小姐,已经出嫁了,她们两个是齐府二房的小姐,还有三小姐,是三房岳州知府的女儿,咱们今天也见了。”

“有点意思唉,怎么她们家嫁女儿,还挑偶数的先来?”

“这大小姐外祖是当今太尉,权倾朝野,人家是一小被许了太子的,谁晓得还不等过门呢太子就战死沙场了,后来又挑不到好的了,反正人家金娇玉贵的,京城多少世家都眼巴巴瞧着呢,至于这三小姐,父亲被贬谪到岳州后一个人撑着,高门大户不愿要,差一点她也看不上,所以就一直耽搁着呗。”鹿捷把这话说完,偷偷凑上来,“听说,这三小姐也被安排着同人相见过,没看上人家公子,倒看上了牵马的小厮,那公子气不过与她争执,还被她打了一顿,那小厮被她强行带回了齐府,当时这闲话传的京师沸沸扬扬,还有哪家上门求亲啊!”

“哦呦——”鹿序这八卦听的实在畅快,没想到这丫头看着像个冰锥一样,其实骨子里热情似火啊!也不知道这小姐姐品味怎么样,这牵马的小厮长什么模样,是奶油小生还是硬汉小生!还能比他帅上三分?手很自然的往脸上摸,只感受到了一脸胡渣,悲了催了!忘了自己现在是个老男人了,难怪别人不待见呢!

只好安慰自己:人不可貌相!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帅的!只当是提前转型了呗!

齐玥自己端着一碗红糖血燕喝着,不经意抬头就瞧见那椅上放着的斗篷,碧落这丫头,不是说了让她拿去清洗了吗?还丢在这儿!她搁了碗,自己过去拿起来想换个不碍眼的地方搁着,那衣裳上却透着一股子味道,拿到鼻翼细闻,齐玥的脸上瞬间就红了,拎着衣裳在灯下细看,背上果然有一块墨色痕迹,血迹已经半干,若不细看确实瞧不见,可是这味道却实在冲鼻。

“碧落!”她扬声喊碧落进来,“这衣裳污了,你快出门找几家绣坊的掌柜来,我再做一件还给人家。”

碧落得了命令出门,第二日晨起,这全城的孔雀金线,都只供齐府一家了。

鹿府真是财大气粗!孔雀羽线织一件其貌不扬的斗篷,亏他舍得!他就算是给自己遮羞,丢一件麻布衣裳不好吗!

齐玥摸着案头上的八百两银票心头滴血!八百两啊!够她供养的这一家子吃半年的了!半年的生计得挂在他脖颈子上,只巴望着能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