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良进了东厢屋,就见着鲁静云靠坐在炕上。
他放下东西,几步走到炕沿边,打量着母亲,“娘,您病了?”
“几天前不小心摔了腿。”鲁静云见儿子拧眉头,赶紧说:“郎中来看过,只要静养,三个月之内别下地走动,会恢复的。”
沈东平听着这话,眼里闪过一抹无奈。
他就觉应该告诉儿子。
儿子在外面结交的朋友多,没准能调查出是谁呢。
她不说,过会儿他找机会和儿子聊。
这会儿,沈东平很配合鲁静云,把话题岔开,说道:“瞧瞧,这些都是未来儿媳妇买的,咱们不能白收,准备些啥回礼好?”
沈牧良转身走到桌边,将棉麻布的大包裹的扣解开,“爹,这些都是从盛京买回来的,花样咱们这儿的布铺都买不到,这两匹是给爷爷和奶奶的,这两匹您和二叔裁衣服,给爷奶的布,您帮我送过去吧。”
“薇妞有心了。”自己的爹娘对沈牧良什么样,沈东平清楚着呢,董薇晗也没少了孝敬,沈东平心里高兴,虽然有时候态度强硬,却是个懂事的孩子,“我这就送过去,你和你娘说说话。”
沈东平抱着布出了东厢屋。
还没进主屋呢,他就听见姚水莲在母亲屋里说沈牧良的不是。
回来不先见爷奶,赚得银钱不上交,就连买了东西也不说孝敬。
沈老太太都听腻歪了,次次来她跟前告状,总是这套嗑。
她一个老太婆能怎么办?
野种小时候就不服管,年纪越大,膀子越硬。
高兴了,回来就先见她,不高兴连个奶都不喊。
孝字压下去,那鲁氏能立刻就让沈东平过来给说情。
沈老太太膈应鲁氏,偏心姚水莲。
那是希望姚水莲把大儿子沈东平给拴住了,让生野种的鲁氏带着小野种滚出沈家。
结果十几年过去了,鲁氏还是儿子的心头肉。
她呢,因为偏心姚水莲以及姚水莲生的子女和大儿子有了隔阂。
眼见着赶不走鲁氏,鲁氏的儿子又争气,定个儿媳妇还是个下黑手厉害的。
沈老太太这心里就有了些许的变化。
沈老太太叹息一声,说:“一回来不先见我,这几年我都习惯了,你也不用替我抱不平。至于银钱,牧良这几年还不曾赖过不交,出趟门回来,去和他爹娘说说话,也是应该。还有东西,你想让我咋办呢?”
姚水莲心想,当然是让您去东厢屋走一趟,把东西都搜刮回来。
只是,想归想,嘴上却说:“娘,咱们又没有分家,不管是什么东西,理应都该交到娘这儿,姐姐这么一来,二房再有样学样,这个家不就乱了嚒。”
沈东平听得直冒火,消停日子不过,非要折腾。
下一刻,沈东平把门撞开。
嘭的一声,屋内的人吓了一跳。
姚水莲紧忙站起来,然后就见到沈东平黑沉着脸进来。
沈老太太则注意到沈东平拿的布,那颜色,那上面的花样,可真好。
“姚氏,今日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在到娘跟前搬弄是非,搅和的家宅不宁,我就休了你。”沈东平厉声喝道。
姚水莲脚下一个踉跄,身体撞到了柜子才没有摔倒。
她站稳,说道:“我说得哪一点不对?牧良要是敬重娘,他就该先来娘这里,家也没有分,东西就该交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