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屋内只剩下七人,确切地说,是六人一灵。张阅扶着他晕倒的老婆,陈寒躲在水灵灵身后,张小衣掐着松念大师的脖子。还有一人晕倒在地昏迷不醒,正是南胖子。
“水灵灵,你快出手救大师吧,不然大师要被掐死了。”陈寒急声喊道。
“急什么,大师可是有真本事的人。”水灵灵冷嘲热讽道。
不知是被掐还是被气,满脸通红的松念大师怒吼一声,从怀里掏出数张符纸,想要贴在张小衣的印堂处。张小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松念大师的手,用力一捏,松念大师惨叫一声,符纸飘落在地。
松念大师一咬舌尖,冲张小衣吐出一大口鲜血,终于挣脱开来,跌倒在地。他想要冲向门外,张小衣扭了扭脖子,狂啸一声,门瞬间关上,仿佛被焊死一般,任由松念大师怎么拉扯,都打不开一丝门缝。
松念大师转身看着张小衣,咬牙喝道,好,这可是你逼我的,我和你拼了。
松念大师扎稳马步,双掌平推,深呼吸一口气,怒喝一声,脖子处青筋尽冒,咬破食指,把血滴在右手拿着的灯盏上。
“这和尚确实学过一些皮毛,可惜,只是皮毛。”水灵灵眯了眯眼。
“他在干什么?”陈寒疑惑问道。水灵灵小声解释道,松念大师手里的灯盏是一个残破法器,而且是最低级的那种,可惜松念大师不是阴阳师,无法用魂力驱动法器,只能借助体内的精血。
如此一来,松念大师确实可以驱使法器,暂且不说能不能对付得了张小衣体内的恶灵,即便可以,也会伤及根本,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从此疾病缠身。
听到水灵灵道出自己的底细,松念大师脸色一变,不过来不及多想,因为张小衣再次冲了过来。
“找死!”松念大师沉声一喝,灯盏脱手飞出,灯芯摇曳了几下,火光大盛。张小衣顿了一下,嘶吼一声,竟直接抓向灯盏。
松念大师心中暗喜,他本以为附在张小衣身上的不过是游魂野鬼,没想到是有了意识的恶灵,竟会如此难对付。不过它不知死活,直接伸手抓向法器,那定然可以重伤它。
他怎么也没料到,张小衣竟然虚晃一招,直接绕过灯盏,一掌拍中松念大师的胸口。松念大师顿了一下,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直接倒飞出去,砸在了门上,再摔倒在地。
灯盏失去控制,直接掉落在地,摔破了。
爬起来,松念大师吐出一大口鲜血,有气无力地看着张阅的方向说道,你再不出手,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我?出手,我我我我……”张阅不明白松念大师什么意思。
这时,一直站在张阅右侧的水灵灵冷笑道,我早说了你搞不定,非要自讨苦吃。
张小衣转身看着水灵灵,发出连续低沉的嘶叫声,所有人都听不懂,除了水灵灵。她耸了耸肩膀,淡淡笑道,我确实说过不会出手,我也不打算出手,这事与我无关。
张阅和松念大师苦笑一声,看来他们命不久矣。
水灵灵突然侧过身子,踹了陈寒一脚,冷声说道,该轮到你表现了,上吧。
“什么,什么叫我上吧?水灵灵你疯了吧,我可不想死。”陈寒吓得魂飞魄散,水灵灵这疯女人是怎么想的,她自己答应不出手,让自己上?松念大师都斗不过这恶灵,他何德何能收服她?
哼了一声,水灵灵提醒道,你不是带了秘密武器吗?
“别闹,我怎么斗得过她……”陈寒完全没有信心,还没说完,身子往前一倾,扑向了张小衣。
后面的水灵灵收回手,露出一股坏笑。
见陈寒主动攻来,张小衣依样画葫芦,直接伸手要掐他的脖子。陈寒迅速蹲下,边躲闪张小衣的攻击,边破口大骂水灵灵歹毒心肠。
眼看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陈寒一咬牙,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个瓶子,扭开盖子,将里面的液体洒向张小衣。
依《鬼相杂事记》中记载,附在张小衣身上的邪物是一种恶灵,不是玲珑鬼,否则陈寒敌不过一招,当然也不是普通浮灵。一般的浮灵不能灵化,所以不能使用鬼术,只能影响人的脑电波,使其出现幻觉,靠转化人类的恐惧为明元而活。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某浮灵生前修习过道法、法术,那么精神能量远比一般人强大,死后鬼魂也比一般的浮灵要强大许多,成为恶灵。恶灵可以吞吃浮灵,还能长期附在人身上,吸收其体内的能量,俗称吸阳气,假以时日,便能转化成玲珑鬼。
附身张小衣的恶灵离转化只差一小步,只要它吸光张小衣全部生机,便能顺利转化,因此绝不是松念大师这样的普通人靠一件残破法器可以对付。不过,陈寒有办法,确切地说,《鬼相杂事记》有办法。
《鬼相杂事记》记载了数百种邪物或鬼怪的来历、能力以及缺点。书中提到,普通人要想对付恶灵,可使用黑母狗血,特别是掺入朱砂,更有奇效。所以陈寒在来梧阔村前,特意去菜市场卖狗肉的摊口买了一瓶狗血,又在其中加入了几克朱砂搅拌均匀。
狗血极其腥臭,特别是怀孕母狗的血,腥臭从肺而来,肺属金,而鬼的魂属木,金克木,所以一般的鬼混都怕黑狗血。
恶灵察觉到这瓶液体有古怪,迅速后退,陈寒洒了个空。他握着瓶子,紧张说道,这瓶东西可至你于死地。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放过这个女孩,我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还有她很厉害,你要是不答应,迟早会魂飞魄散。
撇了撇嘴,水灵灵坏笑道,浮灵身上又没有明元珠,我为什么要出手。
本来心生退意的恶灵听到水灵灵的话,顿时龇牙咧嘴,再次扑向陈寒。
陈寒来不及咒骂水灵灵,先想法躲开恶灵的攻击。虽然陈寒手上有黑母狗血,可张小衣的行动速度太快,屋内光线又暗,他根本洒不中。几个回合过后,陈寒已经浪费掉一大半黑母狗血,张小衣毫发无伤。
“砰”的一声,陈寒后背挨了一脚,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瓶子也翻了,黑母羊血洒了一地。陈寒正要起身,张小衣直接骑在他的背上,掐住他的脖子。
眼看陈寒被掐得翻了白眼,水灵灵皱了皱眉头,手指动了一下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