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城郊的小院。
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停下,腿上打着石膏,身上缠着纱布和绷带的少年一瘸一拐地从车上下来。
温宿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三轮车的司机,“谢谢。”
“就五块?”
那人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将钱收起来,“早知道就给这么点,就不载你了。”
说完,他骑上三轮车,骂骂咧咧地走了。
温宿拖着虚弱的身子,在路边捡了一根粗长的铁棍当拐杖,一步一步地挪回了小院。
那天被薄家赶出来之后,他知道那些人还会找他,所以他在一个黑诊所简单地处理了腿伤之后,便一直躲在暗处等。
连着七天,那些人每天都会出现在小院周围等他。
他们知道,杨凤在,他肯定会回来。
所以温宿硬是躲了七天不敢回家。
今天早上,他终于发现这些人不来了。
硬挺到中午,确定没人来找他,他才搭了一辆三轮车回来。
男人拄着拐杖,拿出钥匙来,缓慢地打开了小院的铁门。
“温宿!”
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屋里面的杨凤疯了一样地跑出来,“你去哪了——”
她一把将大铁门拉开,眼里全是焦急,“你——!”
门打开了,她看着憔悴地不行的温宿,还有他打着石膏的腿,整个人猛地怔住了,“你的腿……”
温宿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拄着自制的拐杖,绕过她,缓慢地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杨凤被当成了空气。
她咬唇,心里隐隐地猜到了他对自己这幅态度的原因,但还是心有不甘地追上去,“你的腿怎么了?”
“你这几天去哪了?那些人每天都到家里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怕死了!”
温宿的身子微微地顿了顿。
半晌,他转头,冷冷地睨着杨凤,“你会怕?”
他冷厉的目光,让杨凤忍不住地后退了一步,声音弱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你出卖我?”
温宿冷漠地看着杨凤,“薄御琛就算是再神通广大,也不会我早上刚到营城,晚上他就能找到我。”
“而知道我去营城等她的人,只有你。”
他的目光冷漠,声音坚定。
杨凤的脸色猛地一白。
温宿不是傻子,他已经猜到了。
深呼了一口气,杨凤尽量地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看着他,“温宿,我喜欢你。”
“我不信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陪在你身边,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
“我不想看到你被那些人追,被那些人欺负。”
温宿看着他,眼神越来越冷。
这些目光,杨凤看到了,但她还是继续笑着:“我出卖你也是为你好。”
“你身上的东西太多了。”
“在榕城,薄御琛是唯一一个黑白通吃,可以帮你搞定所有问题的人。”
“薄御琛想要那个女人,我们就把她送给他,反正她心里也没有你。”
“她走了,以后咱们都可以过上好日子。”
说完,她仰起头,看着面前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少年,目光满满的全都是爱意,“温宿,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好。”
“为了我们好?”
温宿看着她,那双眸子蕴着寒冬的暴风雪,“是为了你自己好吧?”
“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杨凤咬牙,眼泪不自觉地滑落,“温宿,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了那个女人,让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