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久久的沉寂,就当小太监以为殿下已经熟睡准备让人回去的时候,“哎!”饱含着无奈,无法言喻的叹息声让他止住了脚步。
“真是让人不得安宁,是卫七吧,你进来!”
随后小太监将门打开,一位全身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身材精干,却偏瘦小的男子大步跨进。
“属下拜见殿下!”
“行了,好久不见,竟然同我这般客气,我什么时候让你们行礼过。”二皇子从纬纱帐中坐起,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拉起纱缦。
那人轻笑一声,“是属下离开太久,导致都有些忘记了。”这人扯下面罩,竟然是平妃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
不过容貌发生了一些变化,但仔细看过去还是能辨认出,应该是稍作改变了。只不过这宫中太监成百上千,哪里会有人多留意一番几分变化。
“行了,抬头说话,你再这样,我看干脆把你从平妃哪里撤回来,又不是真的太监,在我面前你尽量少低头缩着,不然我心里也难受。”
这卫侍七人本来是母妃留给他的玩伴,奈何端贵妃知道自己命不久之后,将七人交由国公府训练,竟然还真的练出了一支有素的影卫队。
但云轻晨还是觉得惋惜,他们这般都是为了自己,耽误了自己的一生,所以他在小时还曾排斥过自己的皇子身份。
看着殿下又陷入了自责,卫七叹息一声,终于不再佝偻着身子,挺直腰板,“殿下,您真的不必在意,我们都是自愿如此,您真是太心善了。”
话题一转,直接进入主题,“殿下,您最近是否过于松散了?”
云轻晨皱起眉头,他看了一眼卫七,“你是说我最近去那些楼去得少了?”尾音拉长,看似生气实则无奈。
“平妃那边又开始怀疑您,今儿个下午又遣人去内务府要人,据说是给各个皇子宫里添人手,恐怕这主要是为了您了!”
云轻晨轻笑一声,“她还真是防我防得紧,我本也不求那个位置,何必呢?”说完摇摇头,他实在不想碰那些宫女,送来的都一律被安排在浣洗房。
不过他时常会去民间的青楼瓦舍,有时去坐一会儿喝喝酒,也比在这里被人监视着强。
卫七一抬眼就看见了主子的愁眉深锁,眉心的川字都要挤成几座大山了。
他拱了拱手,忽然低声慢语,“殿下,现在的这个局势已经不是你想不想那个位置的问题了,随着您和三殿下的年岁渐长,要是皇上还不让您封王离开……”
说着他又低下头去,这次直接跪在了地上,“卫七,你这是干什么?”
卫七抬起头,目光坦诚,他们兄弟七人都愿意为了保护殿下而牺牲一切,可并不代表他们真的能与时局抗衡。
“那您必须做好争斗的准备,平妃已经开始布局了,这京都的每家权贵都有她的底细,您现在是三皇子面前唯一的绊脚石,她怎么可能放过您!”
句句戳心,云轻晨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实,如果皇帝再不给他封号,他就必须得陷入这场争夺战中。
“哎,真是这样,还不如当初跟着大哥一起离开。”云轻晨累了,他直接由坐在床上,竖趟下去。
“殿下,皇上不可能让您走,老人的心思一直都很明白,您为何总在逃避呢?”卫七不懂,皇帝自盛贵妃离开之后一直将儿殿下带在身边。
小时父子俩还挺和谐,可自从三殿下因为夺储之争与兄弟反目之后,云轻晨也不知怎的和皇上也疏远了。
躺在床上的云轻晨勾起嘴角,一脸的不在意,底下的卫七看不清神色,只听得淡漠的声音传来,“圣心难测,你说我若真是争了,他还能这么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