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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裴家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还留有一丝凝滞,夹带着纸张的陈腐气味,从外面看起来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盒子。

在这四下无人之际,一片朦胧的暗色中,云轻晨首次在楚漫儿面前露出难得脆弱和烦忧,他似乎在心里对那即将要回去的远方充满了浓浓的排斥。

如果不抒发一点出来,怕是会在中途直接放弃一切远远离开,他要是能离开,那一定是心甘情愿的,最先离开的那个。

楚漫儿观察着暗色中的男人,男人侧颜也是依旧的俊逸非凡,轮廓分明。只是眼神中透着困兽一般的挣扎,努力想要摆脱的命运总是让他的试探一次次的失败。

她走近男人,将手放在这人的肩头上,“各人的心思又有谁能明了呢,不过,那些你唾弃的东西可能与你之砒霜,他之蜜糖。”

“他们努力的想要扑腾进去,你想要挣扎着出来,你看不懂他们,他们也不会理解你。所以,别多想了,命运既定,那就在这既定的轨道上,再试试人定胜天。”

云轻晨听着耳边女人温柔而又坚定的声音,他觉得既好笑又有些窝心。“谢谢你!”一声完全不像是他本人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楚漫儿将手放下,手不自然的放在了背后,同样迷茫的神色也慢慢显露出来,深沉的目光盯着远方。

“这话对你说,也是对我说,劝你也劝我,所以别谢,慢慢受着吧,说不定还有得累咧!”

两人从屋内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恢复了正常,云轻晨望着屋外的青天白日,“待会儿这里的事了了,我们去一趟裴府。”

“怎么,想要看看这位刚给朝廷做了大善事的裴大善人吗?”楚漫儿笑道,眼睛里也闪着一丝轻松,两人在里面聊了很有一会儿。

彼此之间能诉说之后,一些看起来沉重的事情似乎就没那么可怕了。

“正是,怎么说我也得去看一看,代表朝廷表示一番谢意,再说了好歹和将军府也有联系,也算的上是我私心和你省亲了。”

楚漫儿听着这不正经的话甩袖子就往前走了,“我娘母家在樊城,离这里那可是十万八千里,哪里来的联系,更何况人家正经的孙小姐可在府上呢?”

“还没走?”

“没,不然你以为这三皇子是怎么勾搭上的?可不是有人使劲儿的想要进那富丽堂皇的地儿,做那人上人吗?”楚漫儿这话说得讽刺,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楚诗诗的不喜。

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于云轻晨太过于相信了,平时在金玉仙那傻丫头的面前她都还装一下,可到这人面前总会不自觉的露出一些真性情。

后面的云轻晨赶紧上前,一脸的迫不及待,“哎,我也可以啊,怎么你们都不来争我呢?”说着玉扇轻摇,风度翩翩,丰神俊朗。

“你?呵。”楚漫儿扯了一下嘴角,若不是这人得皇帝宠爱,至今还留在京都,她都不知自己有多么的没有竞争力。

“不是,你这什么表情,我难道这么差劲?”云轻晨从脚往上打量着自己,恨不得找块铜镜来仔细观察一番,看自己到底哪里比老三差了。

楚漫儿看着这人的举动,不免觉得都没眼看,“行了,你自己哪里不行心里没点数,就凭你那逛遍京都花楼的名声和无所事事的态度能有谁看得上?”

“哪家能心安的把女儿交给你,别说了交给你了,我看防你都防得可严实了。”楚漫儿很是毒舌的说着,她说得也是事实。

这二皇子的形象要是和三皇子形象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不学无术,贪图享乐,胸无大志的败家子,再一回看三皇子,啧啧啧,简直是人间正道的代表。

“不会吧,这么差的吗?”云轻晨诧异,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一直不上道,所以行事都随心所欲。只是从来也没人具体和他说过,竟比他想象中差得不止一点啊。

面前的女人很是确定的点了点头,他突然一下子笑了起来,低头俯身过去,靠近楚漫儿。

“啧,你干嘛!”眼前的一张脸无限接近放大,楚漫儿被吓得往后都退了一步。

“不是,既然你说我这么差,那你怎么还和我一起丝毫不介意呢,这是不是说明?”

楚漫儿翻了一个白眼,将这人轻佻的放在头上的扇子拿开,“嗯,相比于你那弟弟我确实觉得你看着顺眼了那么一星半点,但仅限于此,别多想。”

说着就远离了这人,自顾自的走开了。

云轻晨赶紧追上去,一边走一边说,“嗳,你跟我说说,你为何那么讨厌我弟,记得你与他初见就很不待见他,为何啊?说说呗!”

云轻晨的声音伴随着脚步渐渐远离,两人衣角偏飞,随着身体的走动不停的带动着服饰的飘动,两方的衣也不时的交错融映,煞是和谐。

两人将公堂上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就去了裴府,云轻晨是首次来到这江州首富的家里。竟觉得这家比之宫内的某些细节还要精致。

不由得边走边感叹,“还以为京都是最繁华的地儿,殊不知自己来了别处可真就成一进城的乡巴佬了。”一双桃花眼里眼波流转。

眼眸脉脉含情,看得那领头的女婢一双眼睛尽往他这人身上招待了。楚漫儿看了,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默默的挡住了那人的视线。

低声说,“你好歹一皇子,能别像个花孔雀一样,稳重点。”这一番脾气发得无缘无故,不过却又很是反常,到令云轻晨从其他的心思转回到了楚漫儿身上。

两人很走了一路,这才到裴家的大堂,只见得堂内红木家具摆放正中,地上铺着毯子,织成华丽的图案,边角上摆放着难见的花朵,还有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装饰。

云轻晨一下子就看到了一位老熟人,他一进屋,立刻热络的上前,“嗳,裴兄,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裴松平苦着一张脸,他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天知道他听闻这姓旬的是宫内的二皇子的时候,整个人有多么震惊。

后来又得知,他是这次下来主管审核私盐案的巡察使的时候,又是多么的绝望,他竟然把证据亲手交到了主查官手上。

世间还有比这更倒霉和绝望的事情吗?要不是他爹坚持让他来,他是困死房中都不会出来的。

他努力的扯出一丝笑意,行礼的时候手都微微有些发抖,这人怎么能变得如此之快,“哈哈,二皇子殿下莫折煞我了,我怎能与殿下称兄道弟呢?”

“哎,别客气,你那几天可是招待的不错,各处美酒美人我都看遍了,简直嗯想要留在江州长住,裴兄,我与你可谓是一见如故啊!”

别说,这云轻晨装起那般浪子的模样还真是挺像的,端得是风流潇洒,翩翩公子。

可裴松平那面色仿若吃了土一般,这人还留在江州,那岂不是要他命了,他拱手道,“二皇子殿下可别这么说,您是那位置的人,怎可说离开就离开呢?”

说罢主动往后面退,他算是被云轻晨搞出阴影来了,整个人现在都处于一种被迫害的境界里。

屋内的其他人倒是被云轻晨忽略了一个彻底,坐在上位的裴老爷子和裴家大哥,还有一旁侧位坐着喝茶,略带轻蔑眼光的楚诗诗。

总之他们看着云轻晨和裴松平套近乎,也就那样冷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