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从始至终都带着笑,“姐姐昨夜彻夜未归,直到现在她似乎都未曾回来,想必此时若殿下悄悄去二殿下府上打探一番,说不定真能看见姐姐的身影。”
昨夜!云轻哲很快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难道那小偷是为了云轻晨的药而来,无意间拿走了名册。
他不顾楚诗诗还在场,抬脚就走,直接朝着那间药房赶去,楚诗诗本想跟着他一起过去,没成想,刚出门便被侍女们拦住了去路。
她只得狠狠的回去等着,心中却默默发誓,绝不再这般让人轻易忽视。
果然药箱里确实少了一瓶解药,云轻哲冷笑,“人彻夜未归,我这里却凭空少了东西,楚漫儿,你行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本事从我这里拿走东西?”
言必也不顾楚诗诗和待会儿的客人,竟直接去了二殿下府上。
天气转冷,雨雪接踵而至,金玉仙看着外面飘扬着不知是雪还是雨的小碎屑子,兀自发着呆。
这地方一待就是近小半年了,金玉仙都快要忘记京都如今是何模样了。触目可及都是低矮的篷屋,满目荒凉,鼻尖不是京都随处可闻的淡淡熏香,浓郁的药味迎面飘来,她深呼一口气,心情憋闷。
本来只是一个部落,想来不会太久,没想到这靼子们一直拖,真拖了好几个月。
连金玉仙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她不信那中军指挥的几人毫无感觉。这般拖着究竟是何目的呢?
身后有脚步声响声,“江医师,你快去看看,中军营里又闹腾起来,好几人受伤送来了,唐营主让您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受伤?”
她点点头,对外依旧是那个不能言语的江伙头的侄子,一个普通的检校病儿官。因着将士们都窝在军中,没有一个对外宣泄情绪的出口。
这外敌还未来得及打,反倒是营内自己的矛盾一大堆。近期已经有数起这般的情况,几位主将却不知在忙什么,一直置之不理。
她匆忙赶过去,依旧是如往常一般的流程,正在察看情况,却突然发觉身旁一阵波动,就听得耳边传来一阵人声响动。
“人群喧闹,又是何事?”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午夜梦回之时耳畔似乎都能听到这人的声音。
她赶紧低下头去,抬手悄悄在一侧将头发打乱,杜安达从她身边经过,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一下子传过来,顿时心乱如麻。
“怎么,这几日并未出战,怎么会有伤员?”军中私自争斗是严令禁止的,轻则军棍处置,重则直接驱逐出营。
营内一片沉寂,谁人都不敢开口,生怕殃及自己,军中向来实行连坐制,若是其中一人犯罪,整个营内都要受罚。
杜安达仰视着众人神色不一的表情,却在一片神态各异中看到一个乌黑的头顶。他顿了顿,“你来说!”竟一手直接指向了金玉仙。
金玉仙一慌,直接跪在了地上。杜安达微怒,“呵,不想说~知其罪而隐匿其罪,罪连坐,你可知?”杜安达一步步靠近金玉仙。
他有意借这次的事件敲打营中的众人,让其安分些,最近前边已经有消息传来,说不定不日便会有行动,正是重要关头,这群人却如此松散狂躁,怎能成大事?
跪下的人似乎身体都在微微发抖,本应该是被震慑到了,竟还不开口,他正要进一步逼问时,身旁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
“将军,这位检校官是个哑巴,他并不能言,不过医术尚可,唐营主便让他常来营中走动,以便及时查询病情。”
“哦,竟是这般。”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对着一个哑巴让人说话确实有些妥当,尤其还是军中缺少的行军医师。
他停下了脚步,微微俯身,“对不住了。”
那人低着头,稍微抬了抬头,却还是用袖子挡住了脸,向他鞠躬示意无事,手并着腕子在简短紧实的装束中露出一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