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岁成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他的声音很温柔，好似初冬的太阳，明亮又带着克制的热切。

听到他的关心，开宝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一把抱住他哭得稀里哗啦。

刚才有明生在，有哥哥在，她不敢哭出来，只能咬住嘴巴隐忍着。

她忍得好难受，忍得好辛苦，现在她不想忍了。

不只是今天受的委屈，一直以来所有的，有关于他的……

岁成见她嚎啕大户，不在意旁人兴味的视线，把她扶到没什么人的安全通道处。

一下子放纵了，开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到最后泪水流干了，才抽抽噎噎地伏在岁成怀里。

她哭得太厉害了，谁都没有准备，岁成身上的一小包纸巾已经用完。

开宝有些尴尬，手上袖口也都是泪，无论她怎么努力擦，脸还是湿漉漉的。

岁成外面穿的是防风衣，布料很硬又防水，他拉开拉链，扯着里面纯棉的衣服到她面前。

开宝看着他，颇为不好意思，但是此刻好像只能这么着了。

“对不起啊。”开宝望着他湿了一大块的衣服，糗得不行。

感觉好丢脸啊。

“没关系。”岁成看着她哭肿的眼睛，伸出手想碰一碰，忽然意识到自己逾矩了，猛地停在了空中。

开宝疑惑地看着他悬在空中的手，感激地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没想到会让岁成哥哥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开宝红着脸，唯一的念头就是快跑。

岁成望着开宝越来越小的背影，两手紧紧地捏着，过了一会儿，才去明生的病房。

明生本来就是装睡，听见声音，立马望着门口。

“白脸的，你终于记得要来看我了。”明生对着他露出一口大白眼，笑到一半又僵住了。

“你为什么空着手来？”

“要带什么吗？”

“算了。”

反正他什么也不缺。

只有他们两个人，明生才方便开口问何西飞的事，可他问了两遍岁成都没反应。

“喂，发什么呆呢？”明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刚刚遇见开宝了，她哭得很伤心。”

开宝会来这里肯定是来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疑惑地看着明生。

“哦，你碰见了啊。”明生一脸原来如此。

“她怎么了？”

“也就那样呗。”

明生见他好像很有兴趣，突然得意起来。

白脸的终于要主动跟他说话了，怎么能不得意呢。

“江恕己不知道怎么的吃了炸药一样，开宝这姑娘就是傻，明知道他心情不好偏偏还要凑上去，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嘛。”

明生看岁成的脸色古怪，补充道，“开宝可能是想安慰他，被他推开了，手砸到了墙壁。”

“啧啧，那声音……”明生皱着眉，“听到就觉得疼，赵公子自然就发火了。”

岁成等着他的下文，可他动了动屁股去喝水了，“然后呢？”

“然后？都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