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九良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她不是在一年后又回来,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剧发生了!”
随着封九良的讲述,封清妍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幅画面。
幽岚山下,一个满身是血的白衣女子怀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跪立在风雪之中。
一百零八级的雪岭冰阶上巍然屹立着一位紫衣男子,眼神冰冷地望着远处跪着的女子。
“师父,弟子知错了,您就让我回来吧。”白衣女子声泪俱下,苦苦哀求。
紫衣男子冷眼扫过她怀中的襁褓,恨恨道:“你当初为了那个男人,叛出师门,如今还有脸带着与他的孽种回来求我!”
“师父,雪儿知错了!”安凝雪不顾身上的伤,不住地磕头乞求,“望师父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收留我们母女!雪儿此生当牛做马侍候师父。”
“不必了,你当日踏出山门之时,我早就对众人宣布,你与我顾决明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师父---”安凝雪大喊一声,突然昏倒在地,怀中的婴儿哇哇大哭。
躲在山门后的封九良和钟正扬飞快地冲出来,扶起安凝雪,“师妹!师妹!你醒醒!”
封九良抱起襁褓中的婴儿,小女娃儿突然就止住了哭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钟正扬和封九良跪在地上,齐声乞求:“师父,师妹身受重伤,又在雪地中跪了这么久。您就大发慈悲,让我们先带她回山,待她伤好,再赶她走也不迟。”
顾决明深深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安凝雪,一挥袖袍转身离去。
封九良和钟正扬见状,面色一喜,赶紧将安凝雪母女带回了山。
安凝雪悠悠转醒,封九良正在床榻一旁看着她。安凝雪眼睫微动,一颗颗泪珠滚落腮边。
封九良心疼小师妹,劝慰道:“别哭了,你先安心住下来,等师父气消了,我们再去求他,师父一向疼你,不会狠心赶你走的!”
安凝雪抽泣一声,“是我错了,辜负了师父的养育之恩。”
钟正扬抱着女婴进来,一脸的不悦,“雪儿,那男人口口声声说会对你好,为何你会沦落至此!你这一身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安凝雪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封九良看了一眼钟正扬,责怪道:“师妹受了委屈,正需要安慰,做大师兄的怎么还火上浇油?少女怀春,一时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也是有的。雪儿虽然遇人不淑,但终究是迷途知返,为时未晚。”
封九良轻轻拍着安凝雪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你还有师兄们呢,不管师父认不认你,我们永远是你的师兄。”
钟正扬见她哭得凄惨,心中不忍,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师妹,被别的男人无情的伤害,真是又气愤又心疼。
钟正扬放下女婴,拂袖而去。
封九良将女婴抱到了安凝雪身边,问:“这是你和他的女儿吗?”
安凝雪点点头,将手指伸过去抚摸女儿的脸蛋,小女婴却一把抓过母亲的手指,塞到嘴里,嗞嗞地吮吸起来。
安凝雪一脸的温柔,爱怜地看着女婴。
顾决明突然闯进房间,冲上前来,一把夺过女婴,飞掠出去。安凝雪大惊失色,猛地起身,赤着脚从房中追出来,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师父!把女儿还给我!”
顾决明站立崖边,一手抓住襁褓,悬空在断崖之上。
安凝雪身着单衣,赤脚赶来,见到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肝胆俱裂。
顾决明目光阴沉,盯着安凝雪,“你若想重回师门,就让我杀了这个孽种!”
“不!师父,孩子是无辜的呀!你若心中有恨,只管恨我吧,求你放了我的孩子。”
“放了她?我一看到她就会想起,你为了那个男人叛逃的情景。我杀了她,让一切回到从前,好不好,雪儿?”顾决明说到后来,眼神中竟然充满了乞求。
安凝雪心中一惊,顾决明看她的眼神中竟然不是愤怒,而是乞求。
她突然想起那个男人对她说过的话,“你师父对你别有用心!”
安凝雪不愿去想,她从小跟在师父身边,师父疼爱他,如师如父。她敬重师父,不容得别人一丝的亵渎。
女婴突然间大哭起来,安凝雪回神,站起身来,慢慢走近顾决明,竟然甜甜地笑了。
顾决明神色慌张,阻止道:“雪儿,别过来,你不要逼我!”
安凝雪赤着脚,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师父!你不会伤害我的女儿,你心里疼我,舍不得让我难过的!你只是气我,让自己在别处受了委屈,你只是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我,对不对?”
顾决明突然失控,大喊一声:“别说了!”
安凝雪趁他失神,猛地夺过女婴,远远的抛给了刚刚赶过来的封九良,冲他微微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