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荞本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伤痛,可以淡然的面对往事。可是没想到,再一次提起这些事的时候,依旧是心如刀割。
“那后来呢?”蓝希澈看到百里荞的神情,心有戚戚,爱而不得的感受他也深有同感。
百里荞道:“后来师父禁不住我的百般哀求,终于答应用换血术救回封宸羽。”
“换血术?!”蓝希澈突然惊喜的大叫出声,“你师父会换血术?”
“嗯!”百里荞点头。
“那就对了!她一定是我的师姐安凝雪,这世上只有她才会换血术。”
“安凝雪?”百里荞吃惊地问,“你说的是幽岚宗那位号称双绝的天才少女安凝雪?”
“你也听说过?”蓝希澈没想到她师姐的名气这么大。
“我听爹爹提起过,他说顾决明手下最厉害的一个小弟子,就是号称医毒双绝的安凝雪,她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了天才少女的特质,很多慕名前去幽岚山拜师学艺的青年才俊,其实都是冲着安凝雪去的,结果都被顾决明打下了山。”
蓝希澈淡淡一笑,没想到师姐还是这样一个风云人物。
百里荞摇头道:“不可能的,我师父满头白发,容颜苍老,怎么可能是安凝雪呢?”
蓝希澈没有亲眼见到百里荞的师父,只是在她给自己输送内力疗伤的时候,隐隐感觉她的内力精纯,功法跟《幽岚神功》如出一辙。
蓝希澈问:“你师父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她以前的事?”
百里荞又想起了一些事。那天,她舍了命也要救活封宸羽,她的师父拗不过她,只得为他们两个实施换血术。她师父救了封宸羽之后,就命小红马把他带去了雪狼湖。而她却昏迷整整三个月。
百里荞道:“三个月后,我渐渐恢复了意识,迷迷糊糊中,看到师父将一根根银针插在我的周身要穴,为我运功疗伤。我睁开眼睛看到师父为了救我耗尽心力,十分愧疚,起身跪拜她的救命之恩!”
师父长叹了一口气道:“傻丫头,以后再也不要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就当是为了师父!”
我含泪点头。
她将她搂在怀里,幽幽的说:“若我的女儿还活着,她该和你一样大了!”
蓝希澈惊喜的问道:“你师父真的说她曾经有个女儿吗?”看来,他猜得没有错,百里荞的师父就是她的师姐安凝雪。
百里荞点头道:“师父说可惜她生下女儿不久后,就母女分离了。”
“没错了!”蓝希澈百分之百的肯定,百里荞的师父就是安凝雪。
百里荞问道:“你到底再说什么?”
“我告诉你,你的师父就是我的师姐安凝雪。”
“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第一,她会我们幽岚宗的内功心法。第二,她会换血术,第三。她也有个女儿与她从小分离了。”
“你怎么知道她有个女儿从小分离了?”百里荞不解的问道。
“因为她的女儿就是你认识的封姑娘,封清妍。”
百里荞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蓝希澈说的话。
蓝希澈说道:“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改变了容貌,不过我敢肯定她就是我的师姐安凝雪。”
百里荞道:“我们快去白海,说不定就见到师父了。到时候你亲自问她,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蓝希澈与百里荞对视一眼,点头一笑。
蓝希澈猜的没有错,百里荞的师父就是跳崖之后大难不死的安凝雪。
从幽岚山到墨野,她跟着墨朗,生死相随。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却在幸福来临之前遭遇了命运的雪崩。
安凝雪知道墨朗深爱着她,但她必须离开他,才能唤起他的觉醒。在她坠落悬崖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顾决明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墨朗的话。顾决明也爱她,是那种超越了师徒之情的禁忌之爱,所以她只能以死来结束这一切的痛苦。
可是老天爷没有让她死,也许是她的罪孽深重,还没有还清孽债,求死不能。奇迹般的飘落到崖底,浑身上下却没有一点伤痕,她仰头看上去,云雾缭绕,万仞高的悬崖隐没在云端。
安凝雪离开了崖底,顺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崖缝,走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经过一条山涧溪流时,她捧起了一捧清水想要喝几口,却惊讶的看到自己一头如雪的白发。她惊呆了,跌倒在溪边。清凉的溪水冲过她的手臂,她感到彻骨的寒意。
为什么她会变成这副样子?安凝雪拼命思索,自己是怎么了?中毒了,她为自己把脉,脉搏跳动的有力,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是因为换血术,为了给女儿换血,她动用了自己与生俱来的灵血。难道是因为失去了灵血,她才会变成白发,思来想去,安凝雪觉得这才是唯一的解释。
算了,就当是为救女儿付出的代价,她认了。为了配合白发,她戴上了一个精致的人皮面具。如此一来,容颜衰老,头发全白,见到她的人都以为她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安凝雪走了很久很久,才到达了一座边陲小镇。走在大街上,她的鼻子突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阿芙蓉。
墨朗制造的阿芙蓉毒品,竟然在这边陲小镇上都有人售卖。安凝雪慢慢地挪动步子,寻找着气味的来源。
走到了一处,她停了下来,抬头看见门牌上写着芙蓉馆三个大字。
一个伙计走出来,见她堵在门口,不悦地说:“老乞婆,到别处去要饭,不要挡着我们做生意!”
安凝雪心中不悦,这人把她当成要饭的乞丐了。这时候,从馆里出来了一群人,将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子扔了出来。男子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芙蓉馆里那帮人骂骂咧咧,大意是男子欠了钱,还死乞白咧的来赊账吸食阿芙蓉。
来来往往的路人似是司空见惯,对地上的男人视而不见,甚至有的人直接从他身上跨过去,对他却是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