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柔的脚已经从尤书航的身上移开，但是尤书航却涨红着脸没有动弹，甚至忘记了爬起来。

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因为从来没有人会对他严厉，哪怕说话声音大一点。

小时候是因为他身子弱，长大后是因为他性子乖张。

他没有拿乔，他不是不知道边境告急，他并没有看不起那些保家卫国的人，只是，他讨厌别人总是对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彷佛他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一般，或者是性格怪异只会发明奇奇怪怪东西的人。

他只是想要公平的对待，只是想过一般人的生活。

当时看着别人明明很急很想要却要虚伪着笑脸的时候，他在等，只等他开口问他，那么他就给。

若是真的不在乎家国，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他敬畏洛王，所以以自己的能力做可以做的事情。

他费了多少的心思，呕心沥血做出来的东西，第一次拿出来的时候心里也是激动的，以为自己总算是有了一点用处，在后方与洛王同在。

可是，他听到了流言。

说他不过就是动动手，做了些木工罢了，哪里比得上在战场厮杀的将士，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一腔热血都凉透了，他的心血就换来了这些？

既然他们说他得意，那他就得意给他们看，他凭什么要忍受这些？

“没有……”低低的声音。

方小柔蹲下来，凑得有点近，整个人是真的有些醉了，说出的话都带着点酒气：“你说什么？”

尤书航抬起头对着方小柔的双眼一字一顿说道：“我没有看不起他们，我最向往的便是洛王，我也想上战场，因为身子不行，我才研究那些，我……只是想要出一分力，不管你相不相信。”

说这话的时候尤书航的眼睛里冒出点因为用力而充血的红血丝，彷佛是用了极大的勇气。

空气像是被凝滞了一般，方小柔顿住，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尤书航端详。

其他人也不敢动，谁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一番话。

罗绿旋紧张的抓着许粉凝的手，看着尤书航那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只觉得有点震撼。

外头传闻尤书航性格有些偏激，还真是没说错，这样子看起来就有点疯狂，感觉随时能跟方小柔打起来一般。

“哦？这样，早说嘛。”方小柔头一歪，因为喝酒感觉思维都变慢，手一提把人拎起来，“口说无凭，你告诉我，你了解洛王多少？”

众人：“？”

尤书航也愣愣的，他想过各种方小柔的反应，唯独没有这种，这突如其来的随堂测验是什么东西？

他羞耻的说出敬仰洛王，还得更加羞耻的去证明它？

“我不说！”

“不说，那你方才的话就都是放屁。”

“你！”

“不是就说，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墨迹，别人说你拿乔不会是因为你这么磨磨唧唧的吧？”方小柔有些疑惑的问道。

尤书航脸都黑了，顿了下才开口说起洛王的事迹，寥寥数句却是真的很关注洛王才能够知道这么贴近事实的版本，而不是原先京城被掩饰过的凶残版本，更不是话本里被修饰加工过的美化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