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单膝跪下：“请皇上恕罪。”

此次秋猎的安全全权交由萧夜，却出了这样的意外，萧夜确实失职。

兴许背后之人并未真的有谋逆之心，打击萧夜反倒大有可能。

萧恒并非就真的要问责萧夜，只是在寻思，萧夜他可知，皇家最忌情种。

想要做皇帝，就得学会无情，本来他太过无情令萧恒忌惮，可这忽然太有情，他就不担心自己被放弃？

方小柔不懂，萧夜这分明是救驾有功，怎么就要请罪了，可是心知不能贸然的求情，否则只会令皇帝更加愤怒，眼珠子一转忽然落在萧恒的身上。

“皇上，民女有事要禀，这大熊发狂并非偶然，而是人为，问题就出在皇袍身上。”方小柔又快又急的说完，完全不顾规矩也不等萧恒批准。

幸而这荒郊野外的萧恒也没有追究，只眼神沉下来问道：“细细说来，若有妄言，朕绝不轻饶。”

藐视皇权打击皇子是一回事，敢将手伸到他身上，那性质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这，触及到了身为皇帝的底线。

感觉到压力剧增，方小柔不敢造次，连忙低下头规矩道：“回皇上，您的皇袍染上了熊的气味，民女猜测是有人偷走了那对熊夫妇的幼崽，又将气息染在皇袍身上。野兽的嗅觉异于常人，我们察觉不到，它们却可以，这才会紧追不舍又状态癫狂。”

那晚方小柔就是隐约听到了什么幼崽的声音。

只要是有经验的猎人都不会去动野兽的幼崽，可持续发展是一回事，惹怒成年的野兽才是问题，它们可没有理智，只会斗到不死不休。

一开始方小柔就觉得奇怪，她遭遇大熊之后，那大熊虽然在攻击她，可是状态却有些奇怪，在遇到萧夜一行人的时候更是明显变得更加的狂躁。

别说之后两只熊的精准追逐了。

后面在逃跑的过程，因为大熊就在身后，方小柔一直以为是从身后传来的淡淡的气味，直到掉下斜坡，才发现源头竟然在皇帝身上。

萧恒盯着方小柔道：“你又岂可知不是在与其周旋之下染上的？”

方小柔微微仰头跟只小狗一样耸了耸鼻子仔细闻了一下，肯定道：“除非直接接触否则不会留下这样弥久不散的味道，而且其中还混杂着点其他的味道，应该是用了特殊的办法让气息能够维持长时间不散。而且，皇上您毫发未伤，身边又有人保护着，想来不可能跟大熊有亲密接触。所以民女才斗胆猜测，皇上明察。”

看了方小柔吸鼻子的动作，跟个小动物似的，又听她瞎措辞，亲密接触什么的，萧恒脸色松了些道：“狗鼻子倒是灵，也不知道方爱卿如何教的女儿，真是……别树一帜。”

这话令人难以辨别是褒是贬，方小柔赶紧低下头装乖巧，心里默默给方杨贵点蜡，不会又给老父亲惹事了吧？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这些人就是麻烦，说话老爱咬文嚼字话里有话，做人敢不敢敞亮一点？

既然如此，心一狠，方小柔闭上眼睛朗声道：“谢皇上赞誉，民女愧不敢当，全是爹教导有方。”

我就当你是夸奖，不接受反驳。

“咳咳。”萧恒被口水呛了一下，不敢相信方小柔居然还真敢接，长得甜美乖巧，骨子里果然还是方家的种。

脸皮够厚，胆子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