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见状跟着忧愁，在京城，萧夜的名声已经被败坏得够差了，哪怕先前有点起色也没能完全翻盘，这下要是再多一个名落孙山的污点，那就真的翻不了身，成为一条彻底的咸鱼。

他见萧夜竟是一副跟那宣纸死磕上的模样，没有丝毫要放弃的意思，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提议：“王爷，其实名利全是虚妄，要不还是别考了吧？总得给那些寒门子弟一点机会是不是？他们寒窗苦读十几载，日子艰难，就指望着科举改变出身。王爷您战功赫赫，哪还需要这些虚名来点缀？”

萧夜的注意力总算是从面前的宣纸抽离，可是看向白亦的眼神摆明写着：说人话。

这种一听就是忽悠的话萧夜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从来做事信奉拿本事说话的人什么时候还分寒门世家了？

萧夜就是奇怪，白亦原先还一副斗志昂扬，期望在名次上力压顾千城好让方小柔看清楚谁才是最优秀的人，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亢奋。

这会儿，就改口了？

白亦以前对萧夜是百分百信服的，可是打了几年的仗，手上拿的都是刀剑，何曾捧过书，回来之后也不曾见萧夜有什么闲情逸致吟诗作赋，一下子也没了底气，说不定给忘了？

特别是见萧夜这一副学渣行为，更是忍不住心虚了起来。

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好说。

支支吾吾半天，白亦总说不出实话，毕竟这实话就跟说萧夜不行，比不上顾千城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太伤人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那种，说出来，他也讨不了好。

萧夜见状来了兴致，还非就要白亦将理由给讲明白，逼了一会儿，蹙起眉头：“可是方府有什么变故？”

白亦忙摆手，眼神向桌上的白纸飘过去，不断的飘，企图在这无声胜有声的气氛之中让萧夜自行领会他的良苦用心。

可惜，两个人的思绪并不在一个频道上，萧夜不可能往名落孙山的那个方向去思考，还当白亦对自己给方小柔回信的这般重视有些不赞同，不由眼神便严厉了起来。

这白亦就顶不住了，硬着头皮道：“王爷，您都大半天了也没落笔，还沉迷闲书……”后面的话随着目光的压力增大也逐渐消失。可是，低着头等着发落的白亦顿感压力骤减，茫然抬头看去。

萧夜目光幽深，嘴上的话题更是离了十万八千里的问道：“听闻你跟府里的松烟关系不错？”

八字还没一撇居然就要连坐了？白亦心里一惊不敢牵连旁人，同时还有点错愕，怎么萧夜还知道府里的八卦？

松烟是王府里的丫鬟，虽然萧夜近身伺候的都是小厮，可王府并非没有丫鬟。

白亦跟萧夜不同，脸上总是带着笑，自身长得还俊俏，说句真的，哪就只有松烟了，府里的丫鬟就没有跟白亦不熟的。

“不是，没有，属下一心办差，绝无杂念。”

心里一串问号，白亦还是坚决的否认三连。

谁知道萧夜听完用一种“要你何用”看废物的眼神看他，真是令他窒息。

科举真是太可怕了，看把人都逼成什么样了。

萧夜挥手让人出去，白亦如蒙大赦，完全不敢再多说，飞快的退出去，心里安慰自己，算了，反正就算没考上，婚事是御赐的也黄不了，王妃注定是要嫁给王爷的，他还是少操一点心吧。

挫败的萧夜最终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