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看起来有点凶，獠牙都更长，看到方小柔的时候，也是双眼冒光，不时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双方都很开心发现了食物。

有砍柴刀在，方小柔对付这么一只野猪不算太费劲。

反正在元相找来之前，野猪已经倒下了，流出了一滩的血，粘腻浓稠，还带着刺鼻的味道。

呃，跟人流血的味道不一样。

方小柔以前时常打架，自己的血，别人的血，闻过不少，是腥甜的。

这野猪的血更臭，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因为是冬天，这流出来的血很快就有些凝固，方小柔有些嫌弃，就算是灰不溜秋的棉衣棉裤，那也是干净的衣服，并不想弄脏。

这时候，元相来了。

有了帮手，方小柔刚欣喜的要开口就发现元相的脸色不对。

当然不对，这是公然当着他的面杀生了。

以前遇刺的时候是逼不得已的自保，可是现在，野猪的体积太大，血一大摊的，在洁白的雪上显得更加的显眼，刺眼。

野猪还没有死绝，倒在地上还吭哧吭哧的喘着气，一副垂死挣扎的模样。

理智上，元相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应该的，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情感上，元相第一反应就是谴责的看向方小柔。

只是一瞬，元相就收敛了，并且很快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他已经不是出家人了，哪怕他还是，也不能要求方小柔一个世俗的人不吃肉。

这不是滥杀无辜，这是自然的生存。

“我来帮你。”道理都懂，可是元相却没办法做到熟视无睹。

情绪都控制好了，可是不歹表它不存在。

他干巴巴的说完，也不看方小柔，害怕自己表露出不应该表露的东西，他低着头上前就要去扛野猪。

然后，野猪只是稍微的挪了一下，并没有离开地面。

元相：“……”

虽然他也修习心法，但是外家功夫并不怎么样，可以说也就比手无缚鸡之力好一点。

缚鸡，可以，扛猪，可能不太行。

场面一度很尴尬，元相的情绪都被打断了，只觉得自己没用又两面。

他都还俗了，还这样卑鄙，有什么资格因为方小柔杀生而心生不赞同呢？

那次在崖底，他就不会去要求方小柔，可是现在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这样的？

低着头的元相剖析内心，惊讶的发现，那是因为心态的转变，他觉得如今方小柔已经属于他，所以他就可以管她，要求她。

可是，凭什么呢？

他凭什么要求她按照他的喜好和意愿活着。

而且，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他偷来的，才两日，竟然就狂妄自大至此了？

男人的劣根性啊，总是认为女子是自己的附庸，该为男子而活。

以前元相是不喜男尊女卑的思想跟做法的，可是此刻，他跟那些男人又有什么不同？

不期然的，元相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