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蕴已经转过身来，捏住她的手，笑吟吟地看着她。

老实说，这双手有些不安分，在他发间窜来窜去，时而蹭到头皮，痒得像小虫子在爬。

“不是。”杨小晚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她收回手，掩饰般地说：“已经擦好了。”

韩少蕴点点头，又问：“你用过了吗？”

知道他指的是乌发香油，杨小晚如实摇头。

韩少蕴蓦地勾唇一笑，重新拉过她的手，将人抱起，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杨小晚很小只，而且轻飘飘的，所以他总是能这么轻易地得手。

“你做什么？”

杨小晚倒在他胸口质问，语气却没有多少愤怒，反而是在娇嗔，变得一点都不像她，以至于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胸口传来鼓点般的声音：“帮你擦啊。”

愉悦又调皮的语气，就像逗小孩一般。

韩少蕴舀了一勺香油放在手心，搓热，再按照杨小晚的手法搽到她头发上。

与韩少蕴的发质相比，杨小晚的就显得粗糙许多，更需要这种东西来护养。

韩少蕴骨感的手穿入发间，搽的极为细致，仿佛每一根都不愿放过。

怀里的杨小晚乖得像只小松鼠，任凭搓揉。

突然，手指受到一层阻碍，卡在了发丝打结的地方。

疼得杨小晚仰头惊呼，“嘶——”

“抱歉，弄疼你了。”

韩少蕴眼神愧疚，夹着一丝疼惜，微润的黑眸若布满繁星的夜空，深邃而迷人。

杨小晚微启唇瓣，一声“没事”卡在喉咙里。

韩少蕴也有片刻的失神，醒过来时，指尖已经捏在杨小晚的下颚。

而杨小晚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曾经无欲无求的眼睛，此时就像纯白的画纸一点点染上墨色，夹杂着不纯粹的、摄人心魄的媚色。

抓住这一分的理智，韩少蕴将手掌覆在杨小晚的眼睛上，说：“小晚，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声音像是在石子上磨过，沙哑得挠人。

视线是黑暗的，听觉被放大数倍，杨小晚只觉得一阵酥麻，声音仿佛被他传染一样，也是那般低迷沙哑：“我怎么了？”

“还记得那天我们说起岸芷时，我说过的话么？”

“……”

他说，除了感情，他什么都可以给岸芷。

又听韩少蕴道：“我担心你，因为你是小姑娘，嫁给我，难免会对我生出情谊，可你也清楚，我是将死之人，所以……”

他顿了顿：“千万别动情。”

杨小晚意识猛地一震，就像是梦中跌进悬崖，忽然惊醒。

她扯开韩少蕴的手，从大腿上下来，抬眸看他时，眼底一片清明，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你想多了。”

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她快步离开了正屋。

屋内重归宁静，韩少蕴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凝视着被遗落在桌上的香油罐。

怀里的温度逐渐散去，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却残存不去。

……

田里的白菜日渐成熟，这辰时，杨小晚去地里给白菜浇水，检查生长情况，若是遇到害虫，还需徒手除去。

沈婆婆早在地里劳作，看到她，先是打了个招呼。

左右没看到韩少蕴，沈婆婆随口一问：“今天怎么没看到你男人？”